猛的思及那日的事,漆黑的瞳定在玻璃窗上,心底蛰伏的猛兽顷刻间脱笼而出,危险一点点聚集,“如果我说是,栀栀打算如何?”
南知意一愣。
下一秒,她绽开一个甜笑。
“那自然是找哥哥弄清楚怎么回事,跟哥哥道歉,然后和好如初啦。”
“好,过来,我等你。”
“……”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南知意的脑子乱成一锅粥。
“哥、哥?”软糯的嗓音几不成调,慌乱又无措。
须臾,听筒传来一记轻笑。
“见一面,聊一聊离婚的事。”
南知意这才松口气。
刚才那一瞬,一股危险的戾气扑过来,哪怕隔着听筒,她脊背都凛出了寒意。
“好。”
“什么时候?”
“现在,我让司机接你。”
沉洌的嗓音,一锤定音。
挂掉电话,南知意周身仍萦绕着一股怪异的不适感。
不知为何,从小处到大的大哥,竟然让她生出一股陌生感,让她忍不住皱眉盯着手机失神。
然后玻璃门被拉开。
丁甜促狭的小脸儿映入眼帘,“快招供,裴西州都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一副思春的模样?”
一副逼供的模样,作势要掐她脖子摇晃。
这个字眼让南知意浑身不适,脊背起栗,鸡皮疙瘩掉满地。
“说和陆砚离婚的事。”
闻言丁甜的脸都垮了下来,“你怎么回事,真没把我的打算听到心里去?”
“如果和裴西州结婚了,无论是裴晚还是陆砚,你都能碾的他们毫无还手余地。”
“纵然是裴家对你的施压,在那位的庇护下,你也能安然无恙。”
南知意只是想想,每一颗细胞都开始抵触。
“不行不行,他是我大哥,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哥哥和你并不是亲生的,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能不能和他处对象?”
这次浑身掉鸡皮疙瘩的变成丁甜。
想到自家大哥那严肃板正的脸,丁甜秒懂了南知意的排斥和抵触。
周秦在甜水湾接了南知意,驱车前往西风公馆。
踏入别墅,裴西州恰好从二楼拾阶而下,和素日板正的办公装扮不同,他穿一件驼色t恤,米色休闲裤,脚上一双白色拖鞋,斯文昳丽的脸庞沾着湿气。
漆漆的黑发正在毛巾的擦拭动作下纷飞,水珠在水晶灯的映照下溅落到空气中,也许是刚洗过澡,一直架在他高挺鼻梁上的眼镜不见了。
失去眼镜的遮挡,一双犀利狭长的眸厌世感的耷着,纤长浓密的睫,皙白的薄薄眼皮上自带黑睫线。
闻听到动静,眯着眼阔慵懒撩眸。
四目相对的一刹,充满攻击力的野性也凛凛的扑过来。
南知意木楞。
一秒后,骤停的心跳在顷刻间恢复,砰砰砰的狂跳声,把她那瞬间的惊艳诉的酣畅淋漓。
“栀栀。”
裴西州清泉般的声音撞入耳膜,她才恍然醒神。
不知为何,一股热烫顺着血液泵出来,让她雪白的脸颊蒸出了薄薄的粉色。
“哥。”
南知意怀揣着小鹿乱撞的心跳在沙发上落座。
一道清冽的香气裹着风凛来,然后眼帘中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裴西州在她对面落座,将手中毛巾随手掷到桌上。
曲指在茶几上轻叩一下,“周秦,把离婚协议书拿过来。”
“是。”
一份文件被递入南知意手中。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狠狠撞入心扉,让她纤白的手指关节都紧了紧。
到底,还是和陆砚走到了这一步。
虽然理智告诉她,这个决定以后绝对不会后悔,但七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即将彻底清零,她到底还是难过。
想到那七年的相守时光,眼眶一寸寸的红了。
几乎在她情绪转变的刹那,空气也跟着凉了几分。
裴西州撩眸,凉凉的看了周秦一眼。
周秦脊背一凛,声音适时响起,“裴总让我调查了您和陆总结婚这几个月的收入。”
“这段期间陆砚的收入和您对半,他现在虽是陆氏集团总裁,但手中只有百分之二的股份,大部分都在陆父陆母手中,他的分红加上工资,到您手上大约是五千万。”
南知意瞬间瞠大鹿眼看向裴西州。
“哥。”
“我不想要钱,我只想和陆砚离婚。”
和陆砚领证的时候,满心都是奔着感情去的,陆砚那段时间对她的宠爱和感情也曾经短暂的救赎过她。
她不希望离婚的时候和陆砚对薄公堂,闹的不可开交。
“只要领证,婚姻期间的财产就可以对半。”
“如果你担心麻烦,这点不必担心,我会聘请最好的律师,而且我相信陆砚不会舍不得这点钱。”
“这只会增加离婚的难度。”
南知意皱眉,“现在陆砚咬死不肯离婚,如果还要分走他这些财产,想离婚恐怕更不容易。”
“而且,我当初和他结婚,也不是图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