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抽搐,懊悔铺天盖地而来,手指卷住碎发至耳后,对准裴西州犀利眼眸,沉吟,“不错,是为了裴晚。”
“丁阿姨见不惯伯母护着裴晚挤兑栀栀,所以两人闹了一场。”
裴西州沉着眸。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点了下ipad的屏幕,目光收回,落定在上面的电子文件上。
但,上面的字却半晌入不了脑。
脑子里凿子一般敲入几个关键字,栀栀喊了丁芷柔“妈”。
所以,这个婚又不离了?
ipad陡然被按灭,黑色的屏幕上反射出他瞬间阴翳下来的瞳。
……
有丁芷柔护着,这个骨髓到底没有捐献。
丁芷柔大手一挥,写下一张五百万的支票,要裴母拿着去全国匹配骨髓,别苍蝇一样叮着南知意不放。
这个举动,对裴母而言侮辱性质十足。
裴东城指尖夹着那张薄薄的支票,眸色也晦暗不明,“丁阿姨,你在开玩笑?我裴家岂会少这区区五百万?”
“你裴家少不少我不知道,但你们想让栀栀捐骨髓,那是万万使不得,我还指望栀栀尽早和陆砚备孕,抽骨髓伤身,影响要孩子。”
这话让南知意脸颊滚烫。
她有心想说已经打定主意和陆砚离婚,根本不会备孕。
可看着丁芷柔庇护自己的样子,那些话堵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她被丁芷柔护着安全无恙的离开医院。
病房内,装晕的裴晚得知一切后,恨的捏紧了拳头。
面对愤愤不平的裴母,却装的一脸的大度,“妈妈,其实丁阿姨说的也不错,我也不是非要姐姐的骨髓不可,毕竟人口那么多,想找和我匹配的骨髓应该不难。”
“我只是有点替妈妈伤心,没想到姐姐居然这么对您……”
这话可刺到了裴母的痛处。
想到南知意搂着丁芷柔喊“妈”的一幕,她就嫉妒的咬牙,如今她对丁芷柔都比对她这个亲妈好!
想至此,裴母握紧裴晚纤细的手腕,“晚晚,别急,别的骨髓自然也要找,但既然她的骨髓匹配你,岂能这么轻易饶了她?”
“我只要想到你在南家足足受了二十多年的苦,每天要被南家虐待,我的心就疼的没办法呼吸。”
“身为南家的亲生女儿,她南知意必须要赎罪!”
“这个骨髓,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捐的!”
裴晚装作凄楚惶恐的模样,眼泪簌簌的滚下脸庞,“可是,妈妈,医生说我的病情加重了,要是再不能换骨髓,恐怕我就要离开您了。”
“妈!”
她激动的扑入裴母的怀里,颤抖的手臂紧紧的搂住她,“我舍不得您!我好不容易才回到您身边,还想多活几年,好好的孝敬您老人家……”
说着说着,哽咽不能言,只剩下啜泣。
裴母的心就跟被碾子碾过一样疼,眸光也在顷刻间冷厉下来。
离开病房的时候,裴东城说了句,“妈,其实没必要这样针对栀栀,要不然我动用人脉,全世界范围内找骨髓,相信一定能在医生规定的范围内找到匹配的。”
裴母的脸色阴沉,“找骨髓当然重要,但你难道没觉得栀栀已经脱轨了?”
“自从晚晚回来,她就像脱缰野马,早不受家中控制了,再这样下去怎么行?”
“得让她吃点教训,吃够了苦,孩子自然就知道回家了。”
“所以这两件事都要抓,两者都要重。”
裴东城被怼的哑口无言。
可是想到南知意说的,如果被辖制的那个人是自己,浑身的反骨都开始蠢蠢欲动。
刚要张口说什么,就被怒斥。
“你也别管南知意的事了,你这么大的年纪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找对象,正好你赵阿姨帮我看了几个姑娘,你要不要见一……”
不等裴母的话说完,裴东城脚底抹油——溜了。
南知意被丁芷柔带去了和陆砚的婚房,滨水湾。
出人意料的是陆砚也在,素日忙的四脚朝天的人,身形颀长的站在客厅通明灯光下。
远远凝望过来的目光深长,含着暗潮涌动。
南知意看了一眼,就感觉被平复的情绪正在一点点往喉咙里鼓。
“巧了么不是?”
丁芷柔看着自家儿子,软硬兼施,“正好我把你老婆哄来了,你好好给栀栀道个歉。”
“你们已经是领了证的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但是我不准你们拿着婚姻儿戏。”
陆砚在丁芷柔的压力下,上前一步,拉起南知意纤细手腕,眸光倒是难得的诚挚。
“栀栀,我为和裴晚拍婚纱照的事情和你道歉。”
“原谅我?”
素日在人前要尊严要脸面的人,此刻却难得在她面前折了腰,软了眸。
南知意不是泥人,自然能辨别出陆砚的诚意。
尤其当着丁芷柔的面,她不得不给陆砚这个面子,只是多少应的不情不愿,“……嗯。”
丁芷柔眉开眼笑,拎起包即刻给他们腾出独处空间。
临走之前还给自家儿子挤眉弄眼,“机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