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径直看向陆砚。
“陆砚,你不放手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沉没成本舍不得撒手?”
“栀栀,不要想太多。”
陆砚潭底猝起风暴,四目相对,他在警告,在威胁,在恫吓。
唯独没有一点点怜惜和心疼。
南知意想,她已经知道答案。
从身份被揭穿,不再平等那一日起,她就注定要被陆砚拿捏的命运。
“姐姐,都是我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生出和陆砚哥拍婚纱照的心思!”
裴晚走过来,梨花带雨的急切解释着。
变故恰在此刻骤然发生,门口的雕花拱门突然倒塌,径直朝着南知意裴晚和陆砚的方向砸过去!
4
松动的门框倾来的那刻,南知意下意识要躲。
可明明人已经脱离危险范围,手却被劲力拽住,接着猛力推开,整个人往前扑倒。
裴晚大喊,“姐姐,快让开!”
门框倒塌,轰然声中,裴晚吃痛的尖叫参杂周遭惊呼,连绵不断在南知意耳边嗡嗡。
南知意趴在地上,看着无数双脚步朝裴晚奔去。
养父,养母,二哥,陆砚,苏漾,更多的宾客,都奔向裴晚。
南知意疼的全身都在抖,颤着手臂起身,就听裴晚隐忍崩溃的声音。
“姐姐,别和姐夫离婚,好不好?”
“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儿上,原谅他……”
裴晚还被压在铁框之下,却是不顾疼痛,泪光震颤,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无数道谴责的目光看过来。
“到这种时候了,闹够了?”陆砚盛怒之下,声线如掺冰渣。
平素在商场杀伐果断的人,此刻却心疼的失了稳重,“还等什么,快送医院!
下一秒,弯腰揽住裴晚腿弯,打横抱起,快速朝门口而去。
南知意视线不经意和裴晚对上,她疼的痉挛,眼底却得意,无声挑衅着她。
南知意遍体生寒。
裴晚果真好手段,为了排挤她,竟连安危都能置身事外,简直疯了!
偏她声泪泣下,楚楚可怜,“姐姐,原谅我……”
“……”
这句话点炸所有人情绪。
陆砚经过她之时,脚步一顿,回身睨来的一眼,凉意渗骨。
裴父满眼唯余失望。
裴母更是疯了,一记耳光狠狠扇来。
“南知意,你害了晚晚二十年不说,还想拿走她的命?她得这个病本就没多少好日子,你怎能这么恶毒!”
“如果不是你非要和陆砚闹离婚,晚晚怎么会受伤!”
二哥裴东城拽走了秦苏,投来的那一道视线更是满满谴责。
所有人上车奔赴医院,独留南知意一人面对满院视线。
南知意站在原地捏着手心,转身回家。
正在路上,手机铃刺耳响起,把坐在出租车上的南知意吓的一凛。
提起手机,陆砚的名字跃然屏幕。
“你快来医院。”
“晚晚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竟然一点不关心她的伤势?”
鬼扯的救命恩人。
南知意冷笑一声,“要是我来了,伤了碰了又得怪我,我可不敢去。”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陆砚声音里压不住的怒火,劝道,“晚晚哪怕受伤,昏迷前还口口声声惦念着让你不要误会。身为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
半句不离晚晚,陆砚是真不装了。
“我可以过去,你要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
“离婚,陆砚,我要和你离婚。”
听筒沉默一秒,才响起陆砚的声音。
“……好,你先过来。”
咽下仅剩的委屈,南知意干脆地挂了电话。
没想到陆砚为了裴晚居然连离婚都答应,她倒想知道,裴晚这白莲花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师傅,麻烦掉头。”
去了趟裴家,调取到监控视频,南知意匆匆赶往医院。
还没靠近,一眼撞上在走廊打电话的陆砚。
脚步声让他偏头,四目相对。
陆砚瞳仁一缩。
南知意顶着两个巴掌印走了一路,发丝凌乱随穿堂风扑卷着脸颊,一双水雾潋滟的眸参杂的丝丝破碎,像大手攥紧陆砚心脏。
他上前,浅浅的心疼跌出眼眸,“疼不疼?”
南知意偏头躲开,澄澈的眸带着丝讽刺,“疼或不疼,你真的在乎?”
陆砚的手放下来,脸也跟着沉下来。
“栀栀,不要无理取闹!我当然关心你,但当时的情况,晚晚更危急,我一时顾不上你,你应该体谅。”
“好,我大人有大量。”
她心脏疼的一抽,越过陆砚打算进病房,手腕却倏然被攥紧。
“有件事,裴伯父和裴伯母要我做你的思想工作。”
“什么事?”
“晚晚为了救你,失血过多病情加重,唯一的法子就是捐献骨髓,但前段时间的体检,所有人血型都不匹配,唯独……”
陆砚看着她,眸深的似能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