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砸落在他的乌黑的发丝之中,他的额前,眉上,还有那充盈着血色的唇间。
忽的,有一片雪花落到他的眼上,墨白浓密卷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许是眼前融了一片水气,让墨白的眼神看起来雾蒙蒙的一片。
有穿着红色斗篷的小孩,趁着大雪穿梭在一群在突如其来的大雪之中慌忙收摊的商贩之中,嘻嘻哈哈的欢声笑语澹漾在街头巷尾。
甚至有调皮大胆的,还围着墨白跑了一圈,好奇的打量了他好几眼,最后似乎又觉得这个长得好看的小哥哥实在是太无趣了,又嘿嘿一笑的跑开了。
“囡囡!下雪了,快跟阿娘回去!若是感冒冻病了,看你爹不改日你灌上一碗苦药!”后面很快就传来母亲气恼无奈的声音。
墨白眼神闪了闪,重新提起脚来继续往前走,这场被人躲避的大雪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很快就肉眼可见的在街上铺满的一层,包括在街上匆忙行走的人也不能幸免于难。
不过墨白却似乎全无所觉,他的头发以及衣面上都落了一层雪,随着他的脚步,旧雪扫落在地,却很快的就有新雪重新顶替上,墨白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雪人。
墨白的脚步慢慢的在积雪中变得沉重起来,他的衣服已经被雪花沾湿嘞,又冰又冷的垂在身上,脚底也已经没有了知
觉。
他就这么慢慢的走着,大雪之下,家家门户紧闭,面前街道的能见度已经变得很低。
墨白眨了眨挂满霜雪的眼睫,才陡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中竟然走到了九言堂。
墨白顿住脚步,他看着三层阁楼处亮着的暖黄色的烛光,原本有如古井一般无波无澜的瞳孔突然有些贪恋的看着这么一点暖色。
墨白就这么站着,在楼下眺望了一会,不过多时,许是那人已经准备休息了,屋子里的烛光很快熄灭下来,墨白眼里的那抹暖色也瞬间消失。
天色已经很晚了,临国的冬夜里哪怕生着火炉到了半夜了,沈娇娇被子里的温度都很快就会降下去。
所以她一般都会选着找点睡觉,省的到时候大半夜冷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就在她洗漱完吹了蜡烛准备,抽着冷气准备关好窗户就上塌睡觉的时候,结果手才搭在窗面上,就发现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沈娇娇搓手呵气,“这大半夜的,谁在外头堆了一个雪人呀!”
沈娇娇不明所以,定睛一看,“我去!”
她惊讶万分,连忙披上衣服就赶紧跑到楼下去。
“墨白?”
墨白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开门声,他侧目看去,才发现有人正依靠着门板看他,像是才确定了一般,深一脚浅一脚的朝他走来。
沈娇娇披着一
件衣服,手里还拿着一盏灯笼,她慢慢的走到墨白面前,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呀!”
自从之前她拒绝过墨白的表白之后,墨白就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了,沈娇娇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况下又见到他。
她提着灯笼,暖黄的灯光打在墨白结着霜色的脸上,立马被吓了一跳,“你……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娇娇伸手摸过去,这还哪里有正常的温度啊!沈娇娇顾不上许多,拉着墨白就往九言堂里面带。
屋子里被点亮,沈娇娇才算是彻底看清了墨白的模样,她从来没有见过墨白如此狼狈的模样。
“你侧脸这是怎么了?”沈娇娇指了指自己的脸,小心翼翼的问道:“被人打了?”
墨白目光微动,他呆呆的站立在亮堂堂的屋子里,身上似乎有暖意包围,可是这些对于他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沈娇娇看着好像被打傻墨白,知道自己肯定也问问不出什么,于是转身连忙拿出药箱来准备给墨白上药,结果一回头还发现墨白依旧站在那里。
她叹了口气,把人拉到面前按着他坐下,她拿签子沾了点药膏,小心的往他侧脸的伤口处搽去,今天的墨白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沈娇娇慢声询问道:“这是谁伤的你啊!下手也太重了一些吧
。”
墨白好像突然眼底有了焦距,他笑了一声,“除了那位还能有谁能伤我?”
沈娇娇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对,她十分惊讶,没想到季临枫居然会和墨白动起手来!
沈娇娇嘴角抽了抽,这两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实在让人头疼,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说开,她一个外人,反而在里面不好说些什么。
沈娇娇叹着气,到底还是没有把自己心里的疑问问出来,因为她虽然不知道他们动起手来的缘由。
但是看得出来,墨白的心情很不好,他的情绪比之前在山洞里还要低落。
沈娇娇只是静静的给墨白上着药,在她心里,墨白就是一个死倔死倔的性子,只要不肯说的话,他就能一辈子捂死在肚子里。
同时,因为自幼经历的原因,心气也比较高,是绝对不肯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撕给别人看的。
而墨白也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细心给她上药的沈娇娇,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融化。
摇曳的烛光将二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