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娇娇无能为力的。
沈娇娇也纠结过这桩案子的后续,但是温棠及时劝解开导了她。
案子总是在那里的,现在既然查不出来线索,说明还没到时候。等到某日,时候成熟,线索一定会浮出水面的。
届时真相将大白于天下,一切爱恨都将彻底归于尘土之下。
现在,还不是时候。
除此之外,温棠的话也提醒了沈娇娇一点:那就是他们还有九言堂呢,九言堂的日子还是得继续过下去的。
沈娇娇觉得生活真是如此艰难,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简直让人喘不过来气了。
沈娇娇一直是知道九言堂的开支费用数额庞大的,但是具体这个“庞大”有多大,她是不太清楚的。以往,她也不需要清楚。
因为以前有沈暮暮在,沈暮暮管账,沈娇娇只管查案就行。因此沈娇娇从来没有懆心过九芝堂的开支与账目。
等到有朝一日沈娇娇接手了九言堂的账目,才苦不堪言地想念起沈暮暮来。
其实沈娇娇原本是不用接手账目的,沈暮暮走后是由温棠来接管九言堂账目的。
但是温棠毕竟是有事在身,兼顾九言堂已经花费了他不少力气了,因此在九言堂账目这一方面的确不是他故意疏忽的。
温棠的的确确是抽不开身。
某日,沈娇娇正在房中翻看书籍,管事却突
然找上了门,向她询问九言堂的账目一事。沈娇娇当即懵了,问道:“难道温棠没有接管吗?”
管事犹豫着开口,不好意思地笑了,回答:“有事在身,难以兼顾。因此账目已经无人管理好久了。”
沈娇娇大吃一惊,“啊?那你的意思是…?”
管事笑了:“自然是由您接管最合适了。”
沈娇娇回想当时管事的笑容,总觉得不怀好意起来,现在她才明白了。她真是太可怜了。
沈娇娇望着眼前桌上堆得有小山一般高的账本,心中有苦难言。管事伫立在一旁,替她从下面抽出一本账本来,恭恭敬敬地打开呈递给沈娇娇。
沈娇娇看着管家抽出账本时,总担心那一堆小山会不会轰然倒塌了来。但是,并没有。
沈娇娇看着摊开的账本,咬了咬牙,认命地对自己说:“不就是几本账本吗?我沈娇娇还能怕了不成?笑话。”
这样一说,的确有效果。沈娇娇感觉自己在一瞬间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于是她低下头翻看起账本来,看着看着,她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沈娇娇皱着眉将账本合上,搁置在一旁,然后又抽出另外一本来翻开。
屋子里寂静得不行,只有哗哗的翻页声。沈娇娇拿笔在账本上圈划起来,然后与刚刚那一本进行对比。
“这几处
地方是怎么回事?完全对不上啊。”沈娇娇指着圈划的地方问。
管事低下头仔细一看,也吃惊不已。“这…小的不知啊。”
沈娇娇揉了揉眉心,深深吐了一口气,试图将内心的烦躁一同同浊气吐出去。
可惜效果甚微。
这些账本久无人接管,已经乱成一团了,那些账本数据有些地方完全对不上,有的地方缺漏得甚多。
关键是,看样子不止一本账本是这样的。
沈娇娇看了眼那一堆小山,不免怀疑那一堆账本都是一样的情况。如果真的是那样,她恐怕得累死在账本上了。
沈娇娇烦躁地站起来,走到窗户前,一把推开了窗户。不知何时,外面已经飘起了点点细雪。
沈娇娇抬起手,接住那一点雪花。
白色的雪花飘飘扬扬,如同点点星子一般在阳光下折射银白色的光芒,又如同空中歌姬一般,起舞的同时,伴着寒风的低声呼啸而肆意起舞。
“下雪了啊。”沈娇娇捧着雪花喃喃道。
管事附和道:“是啊,下雪了。这几天天气愈发寒冷,今个儿早晨就开始飘雪了,看来是入冬了。”
临国四季分明,不像大启那样四季如春。因此临国的冬天也更为寒冷,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冻死在街头。
沈娇娇摸了摸手臂的温度,疑惑问道:“可是我怎么不觉得冷
?”
管事手指朝屋子某个方向一指,回答:“是温棠公子提前备下了火拢,吩咐我们为您点上呢。所以您瞧,这房间里可暖和了。”
沈娇娇顺着管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房间的四个角都摆放着一个火拢。
火拢其实是一种高级火盆,但因为工艺精美复杂,备受喜爱,可谓是百金难求。
手掌心里的雪花在温暖的屋中融化了,化成了点点水珠。那水珠晶莹剔透,冬日的暖阳映照出水珠上沈娇娇嘴角的笑容。
“替我谢谢他了。”
管事摆摆手,笑着拒绝:“您自个儿去吧。”
沈娇娇莞尔一笑,挑了挑眉,“好啊。”
突然之间,心中的躁热就被抚平了。也许是因为手中雪花融化的凉意,也许是因为某个人的举动。
沈娇娇想,还好有他。
临国皇宫。
季临枫撑着头,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强撑着精神将眼前的折子阅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