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夏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昨晚本想等周斯年回来再逗逗他,奈何她沾床就沉睡过去,别说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就连他早上出去的动静也没听见。
也或许,人家昨晚根本没进屋。
徐夏夏不在意这些,她也没指望五年来产生的间隙,一晚上就修复。越是有价值的事情,就越得付出与之等价甚至更甚的耐心。
徐徐图之,慢慢渗入。
反正,她有的是耐心。
起床后,徐夏夏悠闲地逛了一圈,就拿了本书坐在客厅里看了起来。
临近中午,久不见人的周斯年才从外面进来。
一身休闲装,形色匆匆,随意内敛,看起来不像从公司回来。
徐夏夏听着门那头的动静,从书的上方探出一双含笑的眼,“今天不是休息?去哪了?”
男人站在门厅处愣了一会儿,没立刻回答她,他迈步过来,在离徐夏夏够远的位置坐下。仿佛随意开口般,带着淡淡的讽刺:
“被狗咬了,自然是去打狂犬疫苗。”
徐夏夏知道他在暗指什么,目光下移,落至男人的脖颈处,淡淡的牙圈痕迹隐没在深灰色衣领中,喉结轻滚。
莫名的,欲。
舌尖泛起淡淡的腥甜,温热与痒意自舌尖蔓延开,眼眸微眯,捏住书页的指尖不自觉地用力,纸张紧绷的摩擦声忽地扰动了心弦。
徐夏夏回了神。
她将书倒放在茶几上,两腿交叠,身子向周斯年在的方向前倾。
目光赞许、迷恋:“这么看来,我老公还是挺有预防意识和自我保护意识。”
周斯年冷淡的表情没怎么绷住,眼眸中掠过难以掩饰的震惊、错愕与警惕,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又想干什么?”
徐夏夏无奈摆手,狡笑着,用无辜的腔调道:“我这么夸你,难道不对吗?”
男人放在身侧的手微捏拳,目光紧锁着徐夏夏,“你从来没这么喊过我。”
徐夏夏似恍然大悟般沉吟了一声,她的目光炽热,“称呼而已,心情变了,称呼自然就变了。难道周先生你不乐意?”
既然心情变了,称呼就跟着变。那么为什么是‘老公’,而不是别的其它。
周斯年不知道徐夏夏为什么说这种让人误解的话,也不明白为什么仅仅一个晚上,人会变得如此彻底。
明明昨天,还是为了方胜毅要死要活的模样。
徐夏夏见周斯年不说话,试探性地开口:“那我以后不这样叫了?”
没错过周斯年脸上一闪而过的遗憾,她笑吟吟地接着道,“我这样叫:‘老公~老公~老公~’”
含着笑意,一声又一声。
周斯年收回视线,一脸冷漠地摆摆手,声音冷然,“别这样喊,让人恶心。”
“恶心吗?”
徐夏夏目光扫过他泛红的耳尖,语气飘忽,“行,那就不喊。”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徐夏夏将书拿起,继续看了起来。
周斯年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徐夏夏手上举着的书,封面是旧旧的红色,正中间嵌了几个白字--竞争优势。
心中好奇,开口却带了股讽刺的味道∶“徐大小姐这时候不出门,反倒坐在这里看书,倒是稀奇。”
“出门多累,”徐夏夏抬眼扫了他一眼,“偶尔也是可以装一下的,给自己包装成一个爱看书的成功人士。”
“尤其在周先生面前。”
徐夏夏也没兴致继续看书了,将书合上放好,她手杵着下巴,认真地看着他∶“不然你以为,你一个大男人坐在这,浑身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我不生扑就好了,还有心思看得进书?”
经她这么一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好似变了味。
他浑身不自在起来,躲开了她的目光,生硬地转移话题。
“昨天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在徐夏夏疑惑的目光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按在茶几上。
清脆的碰撞声。
意外地唤醒了上辈子的记忆。
那时,摔下楼的并不是刘佳,是她。
倒在血泊中,所有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去,脑子里全是嗡鸣声,剧烈又短暂的疼痛过后,是无尽的黑暗。
再次醒来,她被告知伤到了腿部神经。刘佳告诉她,她这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以至于她心灰意冷,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间。
神志不清到将周斯年带给她的证据,当作挑拨离间的污蔑。
徐夏夏盯着桌上泛着金属寒意的u盘,失神地笑了笑。
这里面是什么,她很清楚。
刘佳东张西望确认监控的丑恶嘴脸,偷偷摸摸锯断围栏的得意神情,以及她站在围栏上,刘佳假意拉她实则扣动提前设定机关的狠辣。
她抬眸看着他,他的目光深沉又难以琢磨。
徐夏夏笑了一下,起身拿过u盘,冰冷的触感,残留着快速消散着的温度,“所以接下来你不管了?”
安静对视了几秒,周斯年张口欲言,又沉默下去。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随便你。”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