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那是老娘的燕窝,你还敢偷吃,我看你还敢不敢偷吃,看你还敢不敢!”
徐夏夏下巴倚在扶手上,神情恹恹,百无聊赖地看着楼下的动静。
厨房内,这个家里的老人,王妈,正背着身,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电线,狠狠地抽打一个小孩。
小孩靠着墙,头深深地埋着,一声不吭。
啧,打小孩的人,最烦了。
她忍不住开口:“打了多少下,数清楚了吗?”
王妈一听到声音,着急忙慌地四处张望着,抬头,发现站在二楼走廊上的徐夏夏后,她换上谄媚的表情,丝毫不知收敛。
她将手中的电线往地上一丢,冲着徐夏夏谄媚地笑着。
“徐小姐,这个野种刚刚偷吃您的燕窝,得亏我发现的及时。真是大人小孩都一个样,不过您别担心,我这会儿正帮您收拾他呢。”
“是吗?”徐夏夏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走下楼去。
她摩挲着耳垂,目光从这个打扮朴素的女人身上扫过,望向趴在墙角的那个小孩。她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刚刚说什么?”
王妈急着邀功,添油加醋又重复一遍。
“要我说啊,这个野种就该和他父亲一样,滚出这栋宅子,免得一天天的净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哦?是吗?”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又慢悠悠地走到小孩跟前,蹲下,撑着下巴,倦怠的眼神中闪着好奇的打量。
站着的小孩比徐夏夏还高一点,他的皮肤白皙,洁白的短袖短裤。一双黑黝黝的小眼睛,清澈干净的眼神时不时偷瞟着徐夏夏。忽略他脏兮兮的小脸,精致得简直像个小精灵。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除了知道他叫徐安澜,四岁,别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毕竟他只是自己酒后意乱的产物。
所以对他也从来没给过好脸色,也就谈不上上心了。
徐夏夏皱着眉思索着,长长地嗯了一声,小孩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左看右看就要走。
女人察觉他的想法,立马捏住他的脸,一脸嫌弃地打量着他的左右脸,“你就是我的小孩?”
“真丑。”
“长得一点也不像我。”
她很快下了定义,手上却没松开,反而换个方向将他抱在了怀中。
小孩不敢看她,眼里带着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她直起身子,离他远了点,似乎更嫌弃了,脸都快皱起来:“不准哭,我讨厌哭兮兮的小孩。”
徐夏夏抱起他往客厅走,王妈见女主人的举动,一时拿不定她心里想什么,闷着声弯着腰,不远不近地跟在女人身后。
坐在沙发上,徐夏夏动作说不上温柔,一下撩开了小孩的衣服。
简直触目惊心。
脊背上,屁股上,长长的红条,微凉的指腹轻划过肿起的皮肤。身下的小孩一声不吭,身子却颤抖个不停。
指尖停在消散于白嫩皮肤下的紫黑,徐夏夏忽地笑出了声。
王妈收到指示般,觉得这是对自己行为的肯定,连忙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再一次添油加醋,甚至将小孩描述成了一个恶劣的小偷。
她颇为热心地跑到厨房那头,捡起不久前自己用来‘体罚’的‘家法’,递给徐夏夏,激动道:“小姐,这种事还是你来吧,外人的教训终究是不能让这小鬼长记性的!”
躺在身上的小孩抖得更厉害了。
女人嘴角的笑意消失,她抬眸,似笑非笑。
“王妈刚刚说,我的孩子是野种?”
王妈嘴角的笑凝固,她连忙解释:“哎哟,瞧我这嘴,说话真是越来越笨拙了,小姐您的儿子哪是野种,您的儿子可是这世上矜贵的小孩,天生来的公子哥。”
徐夏夏给小孩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接着问:
“既然这样,为何他在自己的家里拿自家的东西,却反被说是小偷,难不成这东西是王妈花钱买的?若是这样,可得说清楚啊,该算的账得算清楚,不然哪天,若是我不小心碰了王妈的东西,那不是也成了小偷?”
女人嘴角渐渐绽开一抹揶揄的笑,她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王妈身上游移着。
就好像一个至高无上的神以极为傲慢的态度,在审视、讥讽、不屑、挖苦着下位者。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人,都无法承受这种无礼的举止。
徐夏夏之前一直对王妈尊敬,王妈一时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这样的落差让她心里很不满。
她也不讨好了,摇头晃脑地嘲讽回去∶
“徐小姐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旧社会买卖奴隶呢。我是受雇与你家,不是签了卖身契。真是好笑,出生好又怎样,还真以为自己是哪朝公主啊,别不拿人当人,我告诉你,老娘不干了。”
“好啊,不过,”徐夏夏笑得更放肆了,“咱们的账是不是得好好算算?我刚刚数了一下,我儿子背上的鞭痕一共是十七条,您打算怎么还?”
王妈气得直发抖,“这难道不是你让打的吗?”
“我可从没这么说过。”
徐夏夏捡起地上的电线,慢悠悠地走到王妈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