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过于担忧,郴州是江湖地界,我自有我的考量,你以为这些朝廷上的势力斗争吗?
其实是百姓的活路之争,如今蛮族虽自顾不暇,但也有可能前来掺和,我们不得不防,若是贸贸然露出粮草的踪迹,到时候被人损毁粮草,我们手里面便再无利箭东风了。”宁婉君浅声解释着这其中的利弊关系。
只因绮罗是庭夜观在郴州的领倒人,若是她有一丝的疑惑与动荡,对于她们的计划都有影响。
绮罗无言,几近漫长的叫人窒息一般的沉静蔓延片刻后,宁婉君缓缓起身,挥了挥衣袖,“等我的消息。”
“陈卓……跪下!好好给夫人认错!”呼延博没有了平日里的儒雅娴静,此刻是声色俱厉,淡淡只是叫人瞧上一眼便觉心惊胆寒。
宁婉君深吸一口气,今日这一出行,虽未曾直接救到唐惊羽与唐月,但想必夏禾有所犹豫之际,必定也不会过于为难他们二人。
宁婉君心中这般想着,眼神却冷然的掠过眼前跪拜而下的护卫一眼,护卫面色惨白,但背脊挺直似有不甘。
果不其然,下一秒陈卓猛地给呼延博磕头,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主子,冤枉!”
呼延博冷然瞧着陈卓,嘴角勾起一抹怅然的笑,眼底露出失望之色,“你也算跟随我有几年了,为何会这么做!?”
陈卓轻仰头,扬眉间那双眼微微泛红,神情极其悲呛道:“柳大人说的对,三皇子
你鬼迷心窍了,被这个女人迷住了!”
“这些年来,三皇子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气,但今日却为了这个女人……陈卓不得不说一句,陈卓愿意舍身!”陈卓的眼底闪过一抹凌冽的杀意!
宁婉君只觉得冷然霹雳坠坠而下,心间咯噔一声,只觉得不妙,不免有些胆战心惊!
就此呼延博瞧见了叫他几近魂飞魄散的一幕,陈卓猛地暴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的同时长袖之中爆出一枚骨钉。
骨钉锐利,暗含劲风,陈卓此刻嘶哑干裂的声音从袖口与身躯带起的冷风之中传来,“陈卓愿意舍身让三皇子清醒过来!”
这一声不大不小,却似在院中笼罩上了一层弑杀的阴霾,宁婉君避无可避,唯有如之前一般拂袖来挡。
动作还是慢了几分,她半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抹惊慌之色,下一秒听到了却是一声叮当翠响。
骨钉与长剑状击而后落地发出的一连串声响,眼前剑花缭乱,血色四溢,待到清时刻,陈卓的经脉已被挑断。
挡在宁婉君眼前的一道黑色的身影,宁婉君这才松了一口气,江回方才察觉庄内气氛不妙,因此未曾刻意跟在宁婉君的身侧,而是藏在暗处,此刻便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宁婉君却觉得奇怪,不由抬眸凝视着眼前的呼延博,懒懒的开口道:“你如何得知陈卓有问题。”
这个陈卓便是之前剩下的三名护卫之中的其中一位,当时在林中还曾保
护过宁婉君。
呼延博神色没有半分异常,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方折叠归圆的信笺,凝视着眼前躺在血泊之中的陈卓,不由长叹一口气道:“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就是那么凑巧,我之前瞧见了一只信鸽。”
“发现了陈卓就是柳跃隐藏的实力。”呼延博顿了顿,移步到了宁婉君的边上,却有些拘谨道:“你没事吧?”
宁婉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她的眼神落在眼前的陈卓身上,四肢经脉被挑断,鲜血缓缓蔓延流淌,瞧过去本应当是惊心怵目的一幕。
但宁婉君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暗暗的分析着今日这一出,到底是不是呼延博的试探。
她微微眯着眼,低声叹息道:“你已经确定是柳跃在后面主导?”
“这信笺上的柳跃的字迹,起初是下了绝杀指令……”呼延博眸光打量着宁婉君的神情,欲言又止。
陈卓虽然不能动弹,却还能说话,不由慌慌张张的开口道:“这件事情跟柳师爷没有关系……”
呼延博剑眉微蹙,冷厉的瞧着陈卓一眼,陈卓不由心神一沉,怔了怔道:“公子,你从前不会这般的。”
宁婉君眼神里面闪过一抹狠意,不由拂袖回转,只留下一道倩丽的身影,和一句冷然的话,“将这里的痕迹处理干净。”
呼延博自然清楚,在这里出现这样的杀戮事件,虽是乱事居多,但到底也会引人注目,到时候将他们的居住地暴露,引来
无数的麻烦,必将是得不偿失。
庭前圆桌之上一杯温茶盏在前,宁婉君素手芊芊举杯,浅浅入口,不由眉目舒展感叹道:“沧澜山庄的茶一如既往的香醇。”
“你以前可没有来过郴州。”轩辕鸿听不明其中的意思,但却知晓沧澜山庄的茶一向是自产自用,不外售,不来沧澜山庄,又如何能够饮得沧澜山庄的茶香?
宁婉君笑意盈盈凝视着轩辕鸿,“这是一个句大的秘密。”
“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宁婉君倒也坦然,轩辕鸿听闻此话,自是不再追问。
纵是天气炎热,呼延博也有些沉不住气,他缓步轻易,停在宁婉君歇息的院子门前。
“进来吧。”宁婉君却好似早已经料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