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往昔不再复,人生不再来,失去的无法弥补——正亦如二人之间的隔阂一般,数年不曾消减,堪堪将爱意抵消不负从前。
百枢深深的看了呼延雄一眼,弱不胜衣的模样素雅而又清高,她眼眸清冷孤高,犹如冬日绽放的梅花,冷艳之光从她的眼底流淌而出。
呼延雄看着她那熟悉的容颜,眼角染上的纹路甚少,大抵是因为她不爱笑的原因吧,他负手而立,一声黑色龙纹袍更显他身姿伟岸,容貌儒雅与威严并存,倒与呼延博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年少时候的模样终究被岁月抹去,百枢移开眼,一直凝视着眼前的雪昙花枝叶。
翠绿色的一叶一枝,一如当初雪山之巅的承诺,终究埋藏在春夏秋冬的年岁之中,如若被大雪掩盖一般消失无痕。
半晌后,呼延雄终与开口,“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我甚至连一个解释都不敢要。”百枢心中一痛,眼神有些惨然。
这一句,蕴含着无限的悲痛与伤感,直绰呼延雄的心间,好似一把恶狠狠阴森森冷凄凄的利剑一般,深深的绰入他的心口,还不停的搅动一番——只剩下悲痛。
呼延雄强压着悲痛,眼中却代替绽放出一抹猩红血光怒火,不由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栖凤宫中,金碧辉煌,极尽奢华,异兽香炉之中袅袅烟气氤氲开来。
饶是容贵妃听到圣上去了栖梧宫一趟这样的事情,便也惊愕的睁大
了美眸,已面色大变——竟是不可置信道:“莫非是你看错了?”
“皇贵妃娘娘,奴婢不敢说谎,这是奴婢亲眼所见。”殿中粉衣宫婢俯首,应声。
见她应答自如,容贵妃忙收敛了眼底的惊讶,将自己惊的快掉下来的下巴——这样的张扬姿态收起,恢复了平日里雅致仪态,“然后呢?”
她面上虽是佯装成了平静的模样,心中依旧波涛汹涌,十多年圣上都不曾去过栖梧宫半步,稍微有人在他面前提下皇后娘娘,他便会面色大变,也唯有自己能够时不时的见见皇后娘娘,并且在圣上面上提起皇后娘娘,而使得他勃然色变。
今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难道是——,思量到了此处,容贵妃微微眯眼,心中却是吃惊不已,数十年来,难道说圣上的心里面一直装着的就只有皇后娘娘吗?——一想起那个雅致素净的女子,容贵妃的面上就不由染上几分异色,似有涌动的怒气与恶念从她的心头缓缓升上。
她正觉得头脑发热,呼吸也激动的有些不畅快的时候,却又听下首跪拜着的宫婢禀报,“不久后,奴婢又瞧见圣上怒气冲冲的从栖梧宫出来了。”
“怒气冲冲的出来了……”容贵妃愣了愣,不由嘴角含着一抹雅致的笑,却是畅怀的舒出一口气,低喃重复宫婢回禀的一句话。
大抵是觉得大快人心,随手赏了粉衣宫婢一些玩意儿,便斥她退下了。
容贵
妃莲步轻移从梳妆台的暗匣里面取出一封信笺与一方血迹手绢,仔仔细细的端详着。
她艳丽的唇瓣微微轻珉,殷红的指甲划过那几近干涸成黑色的血迹手绢,眼底露出一丝丝的厌恶,“这消息是从尚书府之中传来出的。”
“说是有一名女子从城郊一处暗邸之中逃出来了,岌岌可危之时写了这个血书,准备以此状告太子,却被太子挡羽拦住,太子挡羽之中刚好有她们这边的势力,因此这东西便落入了尚书府中……”容贵妃低声分析着其中的关系。
好半晌后,她有沉声道:“百越的事情,就是圣上心头的一个病,是一个大窟窿……”
“而今日圣上竟对于皇后娘娘再度起了怜悯之心,十年也未曾磨灭的爱意,只要皇后娘娘稍微软弱一点,便会重新赢得圣上的心……”想到此处,容贵妃一双手紧紧的收拢,好似压抑着无边的怒息一般。
“不!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容贵妃想的失神,不由抬手敲了敲那梳妆台的桌面,铜镜被震得作响。
大抵是因为想的入神了,容贵妃竟连栖凤宫之中进来了人也并未察觉。
忽的她的身后传来一声冷冽而又威严的声音,“容贵妃,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容贵妃听这声音,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面色一白,大惊失色的扶手将那本来应该好声声藏着的物件,忙拉扯着藏在广袖之中。
这才强行将自己惊
慌失措的模样收敛住,转身作礼,正欲开口说什么,却瞧见那站在殿边上的人,不由面色大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接近着便是低声抱怨道:“朝阳!怎么老是这样吓人!”
朝阳有捏了捏嗓子,学了呼延雄的声音,道:“贵妃,你今日午膳用吗?用了什么?”
“朝阳,你真是,母亲说了你会这个东西的事情,不能让旁人知晓,你知道吗?”容贵妃面色严肃,再无之前的优雅,冷声呵斥道。
朝阳公主,也就是呼延朝阳不由跺了跺脚,扭扭捏捏的抱怨道:“不好玩,不好玩!母妃你居然生气了!”
“好了,朝阳,母妃知道你是好孩子,以为母妃在父皇那边受了气,不开心,这才来逗母妃开心的,是母妃不该呵斥你。”容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