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美眸熠熠,流转生光落在夏无忧的身上,浅浅一笑道:“夏王呢?”
夏无忧面上微微抽搐,满腔怒火最终却也被压抑消散,他只是一眼扫过在场几人,思量着。
轩辕鸿眸色幽深,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宁婉君,似要将她的一举一动,全都印在心中。
夏无忧垂眸敛去眼中一抹凌厉的杀意,却在思量半晌后,朗声道:“夏国退却永珹三百里。”
悠然日色之上,碧色苍穹之中白衣苍狗流转变幻,定然一语让宁婉君目光闪过一抹风驰电掣的流光,“好。”
宁婉君紫色广袖挥舞之间与天地苍穹,似融为一体,她面前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牛羊疫病,若想解除,需得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至于这人力嘛……”宁婉君凛然一眼,扫过眼前几人。
元将离轻笑一声,授意道:“人力自然是由本国自出,否则真的任由大殷人横穿国内,怕是不久定然是千疮百孔,一击即溃。”
虽是胆战心惊之言,他却只是好似当做谈笑风生一般说出。
宁婉君凝神瞧着那一双白幽幽的眸子,却有一种无珠更甚有珠的感觉。
“元王所言极是,物力但请宁姑娘,言明。”夏无忧不敢耽搁,他夏国蔓延的疫病更为严重,不由的幽幽多看了元将离几眼,若非是他!不肯出手相助又怎会如此!?
但此刻想来,想必是这二人之间有什么交易,否则自己在原本在赤木部的暗
中势力又怎么会那么快就被轻易的剿除!?
元将离是一个曾经被他忽视,但是却不容小觑之人,比起自己的卧薪尝胆,他的伏蛇蛰伏更为厉害,从今往后蛮族彻彻底底的二分天下,夏无忧幽幽长叹,心中暗恨了宁婉君一眼。
他只觉得这女人的确诡异,竟能够在重病之中夺生不过,还能明晰天下,不!是蛮族局势,甚至是对这一场疫病的到来了若指掌。
难道她真的会卜算之数!?
连连疑问在胸间流淌,却并未脱口问出,他只是凝神瞧着宁婉君,半阖的眸子深处,幽深的杀意与招揽之意,荡漾分居各执一边。
“物力……不日就会有药物送往交换之镇锦川唐门。”宁婉君话锋一转,却已起身,拂袖而去。
轩辕鸿收好那金黄色的锦缎盟约,对着二人拱手一挥,“元王,夏王,好自为之!”
夏无忧阴冷如蛇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那二人徐徐而走的背影,一双藏于广袖之中的手,早捏成拳头,若非是元将离在此,眼前的这一石桌早已化为碎裂之样。
元将离幽幽然的挥手,边上一位青衣女子将那锦缎盟约收好,他一身白衣渐染天光之色,面上依旧是浅浅笑意,眸间看不出任何的神色。
“元王……”夏无忧声若鬼魅,在阳光之下的冷声一言,也叫人背脊生寒。
元将离微微拂袖,周遭冷风飒飒,带起一阵阵的绿色枝叶盘旋在空,他轻声一笑,“不必测
验了,我就是个瞎子。”
“普天之下,还真有瞎子做王,元王定能名留青史啊……”夏无忧冷冷一言,却暗含讥讽。
但他心中却惊叹于元将离的内力雄厚,他也是捏拳一挥,那些暗含春瑟的翠绿树叶掸开——却只见漫天的幽绿之色荡漾纷飞,一黑一白二人立于玉色石亭之处。
轩辕鸿移步走到了长亭之路尽头的时候,微微回转瞧见这一幕却是淡然一句,“出来吧。”
宁婉君还以为轩辕鸿在故弄玄虚,却未曾想赵无极悻悻然的从那深绿遮掩的树丛之中走出。
他面色微微一沉,再不复之前朗朗少年的幽默,似有无限惆怅从他的眉间溢出——这人世间终究是光怪陆离,不由人愿。
“你跟来是想见到山鬼?”宁婉君胸间有些闷闷的,一时间竟不知言何。
山鬼本是她们一行人的好友,如今来了,却连一面也不愿意相见。
这世间的事情都会这般难料,谁能知晓宁玄杀了山鬼的父王,谁能知晓……
却是再也怪不得谁,怨不得谁,终究人总是在失去之中成长。
“我已听闻,山鬼与夏王完婚了。我只想想要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少年桃花眼波之中的不复,唯有暗淡的流光闪过,赵无极微微垂眸,手上紧紧的捏着那折扇,似乎有几分不甘。
但终究半晌后,他紧握着的手松开了。
他坦然打开折扇,虽是清朗一笑,但那眼底确是深邃不见底的暗淡,“
其实我都明白,无论她过得好不好,终究都与我无关了。”
“那湘儿……”宁婉君长叹一口气,只觉得这世间上的事情,也不尽然完美。
像是那些伶仃破碎的痛苦记忆,一点点侵蚀着她,她紫色广袖衣决迎风而动,目光似有晶莹涌动。
宽大的衣袍,衬着她几近瘦弱的身躯,弱不胜衣之下,却也神光悍骜。
赵无极笑的释然,“我半生,湘儿是个好姑娘,但终究我不是个良人。”
他说的极其淡然,一字一顿,却见他往前又踏了几步,挥手间已是诚然冷肃的面色,“我无能无为,只有一腔自以为是的学问,说来可笑——”
他似幡然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