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忧闻言只是冷冷一笑,若有所思的瞧着宁婉君,眼中有锐利的光,不可置信道:“宁小姐可真会说笑。”
“你认为我说的是——笑话!?”尖锐一句,神光一扫,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振。
轩辕鸿饶有兴致的看着谢无忧,眼中似有流光闪烁,“没想到,谢丞相……哦,不,夏王竟有此谋算。”
谢无忧心中微微一惊,方才瞧见二人孑然一身而来的时候,他便觉得心神一荡,似有什么阴谋。
他微微眯眼,打量着宁婉君,却见她镇定如斯,一双桃花眸似醉非醉却锐利生光,幽幽然的瞧着他,只叫他心里发麻。
平常大家闺秀哪里能够有此番神色,谢无忧心中动荡,却暗自思量方才她口中说出来的话!
元将离青衣微微一拂,荡漾的雪花就此静止,哐当几声作响,门庭窗户皆是应声而关。
轻盈月色一瞬消弭,犹听到噗嗤几声响动,黑暗之中,但见灯火幽冥。
谢无忧多瞧了元将离几眼,却见他依旧是目色雪白,瞧不清眼中神色,面上也是一片冷淡薄凉。
“既然我等敢只身前来,便打定主意让夏王退兵。”宁婉君面色沉稳,并不半分着急,只是那言语之中的威胁,让宁玄也为之一振。
她的面上苍白的有些不太正常,一双雪亮的眸子也显得有几分黯淡无光,灯火摇曳之下,那模样如鬼魅,竟带着几分蛊惑。
“宁将军,真当是养了个好女儿。”谢
无忧轻声一笑,言语之意却是揶揄调笑。
宁玄面色微微一滞,神光落在宁婉君的身上,似有些陌生,但更多是歉意与愧疚。
轩辕鸿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笑意,往前迈了一步支住了宁婉君摇摇欲坠的身子,低声道:“怎么样?”
“还能撑得住。”她雪颜灿然一笑,下一刻却是轻咳,似要将肺腑都咳出来。
“婉君,这是解药!”宁玄忙上前两步,手微微有些颤抖,却紧握着那放置于掌心的透明瓷瓶,“你的情况怎么样了?”
“爹,我没事。”宁婉君稳住了气息,声音很轻,又低声道:“我怎么会让自己有事呢?娘还等着我们回家呢!”
“你从一开始就认出了爹?”宁玄身子微微一荡,竟有些站立不稳,如若是被九天玄雷击中一般,心生愧疚与担忧。
宁婉君浅笑伸手接过那透明瓷瓶,低声道:“是啊,爹之大义,为国为民。但……也不能忘了咱们的小家。”
“夏王!你这药恐怕有假吧!”宁婉君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抹冷光,随手一摔,那瓷瓶应声而碎,叮叮当当好不悦耳。
宁玄赫然一怒,冷冷的瞧着谢无忧,眼神微眯,“谢无忧!你居然……”
“呵……,并不是假药,而是这一月的解药。”谢无忧眼神微眯,却毫不在意宁玄展露的怒气。
轩辕鸿移步向前,垂眸间伸手将那解药拿了起来,这来回已是十多日了,还有几日便是毒发之期—
—想到此处,他指尖微微颤抖,“应该叫你夏无忧了,对吗?”
“解药!我不想说第二遍。”轩辕鸿周身冷然戾气布满石殿,那声音里面按压的微怒叫人胆战心惊。
他手上的一枚解药,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周遭气氛忽的变得有些诡异。
夏无忧微微拍手,面上都是朗朗然的笑意,“好啊,好啊!轩辕世子怒发冲冠为红颜,真当是千古奇传的事情。”
宁婉君玉指纤纤,伸手拉住轩辕鸿的衣角,神情怡然,嘴角一抹笑也透着几分蔑视,“这么说,夏王是真的不肯退兵和交出解药了吗?”
“元公子,不妨由你告诉夏王,到底发生了何事。”宁婉君面上掠过一抹诡谲笑意。
她眼中流露出的是冷然自得的神色,好似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一般。
元将离对着宁婉君拱了拱手,嘴角勾起一抹笑,雪白瞳目无光无情,“这件事还得多谢宁姑娘指点一二。”
“如今蛮族存粮已尽数在手,只需一点燃,永珹战事便可告捷。”元将离眉梢一挑,似有调侃之意。
“你乃是蛮族子民竟伙同大殷做了这等危害蛮族的事情!”夏无忧横眉冷斥,似有无边怒意。
元将离轻声一笑,修长如若竹节的指尖微微一拈,眉间却又冷意溢出,分明那双眸子无珠无光却有无限的寒意,“我本不是蛮族人。”
动荡一声,传遍整个石殿,他又道:“况且,你还是我的杀父仇人。”
无情无感的一句话,让夏无忧赫然冷笑,“你根本不在乎这些。”
“你到底想要什么?不——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夏无忧低声一叹,却是妥协。
宁婉君寒眸微微一眯,却觉不妥,“第一,将永珹的兵退却。第二,将解药拿出来。”
“本王答应你。”夏无忧眸光熠熠,竟再无拒绝,却是坦然答应。
三日后,赤木玄凤大军果然撤回,青竹宫殿之中。
宁婉君眼神半明半暗,饶有兴致的看着下棋的二人,“元公子,真当能够这么坦然的放弃这一切?”
“坦然又如何,不坦然又如何,这一切终究已成定局了。”元将离声音很平淡,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