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晚顺势瘫软在地,用余光瞥着周围的人。
周围布满了粗黑麻布靴子与棕色暗纹绣花鞋,是围拥而来的宫人们。
叶向晚不用想也明白他们此刻的模样,想必是低垂着脑袋,畏畏缩缩,不敢言他。
而在这些样式统一的鞋子前边儿,伫立着一双玄色金云长靴,她偷偷把脑袋再往下躲了躲,故意遮掩自己脸上的神色。
除了那玄色长靴,面前还有深绿色柳枝纹路绣花鞋、绛色云纹绣花鞋……
所以说站得离她最近的人是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在这宫中,也就只有傅逸哲这个皇帝有这般闲心管她的事情了。而在他身边的,应该就是刚入驻宫中的妃嫔。
毕竟,先皇的妃嫔们已然在侍卫的护送当中离开。
就算她想要见季妃一面,也是再不可能。
叶向晚暗暗琢磨这一切,假意惶恐地抬起了脑袋:“你们这是……”
“大胆贤妃,还未册封便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今后这后宫该如何安宁?”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叶向晚抬头,从夕阳的色泽当中寻到了一个面孔。
芳答应。
她听正月提起过,因而平日也更为留意。芳答应时常去
韩贵人那儿走动,絮絮叨叨一些有的没的,芳答应身边的宫婢也是不大识趣的一类人。
果真,有些人总要去当出头鸟。
“就是,贤妃娘娘,你可太过分了!幸好我们几个妹妹都服了你,若不然今日死的可就是我们了!”
李答应慢慢悠悠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故意凑到傅逸哲身侧待了一阵,这才惋惜道。
叶向晚却懒得看她,只顾与傅逸哲对了一个眼神,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下,嘴边开始晕染出一股布满傲气的笑容。
“怎么,李答应,本宫这儿还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你就这样指责于本宫,岂不是太没有规矩了?”
叶向晚话音刚落,李答应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不过,她转而扭头嗔道:“陛下,妾身也只是着急,哪里是没有规矩……”
傅逸哲仍旧不说话。
一边的老嬷嬷赶紧给她使眼色,她这才闭紧了嘴,退到一边。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叶向晚觉得更加好笑了。
今日之戏,应当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精彩。
一扭头,叶向晚也将话集火到了想要溜走的芳答应身上。
芳答应双腿一僵,只着头皮迎上叶向晚的攻击。
“还有你
,芳答应,本宫前几日不过见你时常去姐妹那儿走动,只提醒了你一句留意身边人,你竟将本宫视作仇敌,如今也在这儿落井下石?”
“并非。”
芳答应也算是有些小聪明,知晓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得先向叶向晚服软,而非如李答应那样在明面上敌对。
“妾身只是觉得,季太妃之死既然与娘娘脱不了干系,娘娘就该承担……”
季妃之死,季妃死了?
叶向晚浑身一激灵,再次将目光移向了傅逸哲的脸。
那双深邃得叫人看不清的眸子早已告诉了叶向晚一切。
叶向晚这才松下一口气,用那清冷的眼神扫了一下周遭。
看这破败且杂乱的样子,应是浮生殿。
“陛下,你如何认为?”
叶向晚反抿着笑意问道。
本想隔岸观火的傅逸哲这才不冷不热地开了口:“如芳答应和李答应所言,有宫人寻到季太妃尸身被藏在这浮生殿之中,而这浮生殿也唯有你一人。贤妃,你该怎么解释?”
傅逸哲问着,眼底布满了笑意。
笑,看他能笑到什么时候!
此刻的叶向晚彻底明白,季妃根本就是被傅逸哲派人灭了口,只不过,此时他一人知晓便是罢了,
现在却要故意扯上她,一定还要别的打算。
她是要顺着他的计划而为,还是……
想到这儿,叶向晚眼底多了几分深意。
“陛下,妾身此刻理应在花宇殿,无缘无故被人迷晕出现在浮生殿不说,醒来后竟被人诬陷害了季太妃,妾身出身小门小户,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
叶向晚故意往李答应和芳答应那儿瞥了一眼,其他妃嫔浑身一惊,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这是怕什么呢?”
叶向晚更加刻意地往她们那儿走,一边的侍卫还未将她围住,一见她那颇为狠厉的眼神,立马定住了脚步。
“陛下,属下们听候吩咐!”
侍卫头子不知该如何是好,赶紧半跪在地行礼道。
“陛下,方才贤妃娘娘所言,恐怕是一面之词啊!”李答应又探出脑袋说了一句。
傅逸哲如同被惊醒了一般,猛然间变了脸。
“贤妃,你说你是被迷晕的,可有人证?”
人证……
这件事情是他所做,他这样问,定有他的用意……
叶向晚琢磨片刻,又回想起了方才所跟的老嬷嬷与宫婢们,她们都不在这儿,会在什么地方?
“有!”
谁也没想到,叶向晚突然间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