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晚愤愤奔出屋子,兀自往院子中奔去,可在即将出院子的那一刻,脚步却又停了住。
她再一次想到方才圆通方丈所说的“人非人,刃非刃”,想了好一会儿,她终是将那把匕首摸了出来。
这把没有刃的匕首,是不是就是这个道理?
刃非刃,无刃亦非无刃。
既然齐氏要以她为刃,她为什么不将局势给反过来呢?
她踌躇了片刻,终是抬脚往偏殿走去。片刻,夏侯宇也顺着她的脚步奔了出来。
“傻女人!”
夏侯宇呵斥了一句,极为不满地跟了上去。
偏殿所摆着的,正是齐氏的棺材。
棺材周围,本该围满了身着素衣头顶素纱的宫婢,可此刻,里头却是空无一人。
唯有那个棺材孤零零地躺在厅堂之中。
叶向晚知晓那是个阴谋,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果然没一会儿,傅玉珩的人瞬间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立马将叶向晚和夏侯宇围在了中间。
叶向晚听到声音赶紧扭头,正见夏侯宇在身后拔剑,不免是摇了摇头:“谁让你过来的?”
“你不让我过来我就不过来了?我的腿莫不是长在你的身上了?”夏侯宇临到这种时候
仍是略带调侃,只是脸上并无任何笑意。
七八个黑衣人皆是拔出了长剑,俨然一副誓死将他们除去的模样。
“我要见傅玉珩。”
“你现在见不了他。”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了一声,陡然将长剑直指叶向晚的脖子。
夏侯宇正想去挡,却被叶向晚直接推开。
“那块令牌就在寨子房屋正前方第三棵树下。”叶向晚念了一句,随即将怀中的那枚解药丢给了夏侯宇,“记得,给她。”
叶向晚低低地说罢,趁着没有人反应过来,赶紧上前迈了两步,抬手直接握上了那柄长剑。
锋利的剑刃直接刮伤了她的双手,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淌,她也不慌,手一用力,那长剑就被那股力道带进了她的心口。
“噗嗤”一声,鲜血飞溅。
不光是夏侯宇愣了住,那些黑衣人也都怔愣了。
“叶向晚,你这是想死?”为首的黑衣人赶紧将长剑拔了出来,血也被剑尖一下勾了出来。
夏侯宇一慌,赶紧冲过去点了她的穴道,随即捂住了她那“汩汩”流血的伤口,再看那些黑衣人的时候,眼底充满了戾气。
“是她自己动的手,与我何干?”黑衣人嘟囔了一声,随
即着实愤愤道,“老天让三更死,她岂能活到五更?”
“那我让你活不到三更!”
夏侯宇大喊了一句,慢慢将叶向晚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地上之后,这才迅速奔到了那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根本就没看清他出手的速度,只见寒光一出,脖颈处便是一凉。
再想说话,气力却从伤口不停地淌了出来。
“咚”的一声,黑衣人径直坠在了地上,连一个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夏侯宇!”
夏侯宇正要继续动手,却是发现围墙之上站着一人,他抬眸看去,正瞧见傅玉珩颇为傲气地一跃而下。
风掀起了他那深紫色的绣花衣袍,瞬间也将他的气势给撩拨了起来。
“傅玉珩!”
夏侯宇握紧了长剑,正欲动手,另外七个黑衣人却一下将他围了住,随即七把长剑同时架上了他的脖颈,令他一下动弹不得。
“你又是何必呢?这皇位,再怎么说也实在是轮不到你啊!”傅玉珩走到他面前,再是扭头去看面色惨白的叶向晚,同样是慢慢摇了摇头。
“啧啧,为何要自尽呢?不是都要得到自个儿想要的东西了吗?”
傅玉珩瞧着叶向晚那连气都喘不上来的模
样,不禁笑得浑身都在发抖。
“叶向晚,当初可是你站在本宫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要让本宫今后有朝一日跪在你面前求饶,你可还记得吗?”
傅玉珩一抬手便是掐住了叶向晚的下颚。
叶向晚吃痛一声,可还是死死地将唇给咬了住。
“傅玉珩,你若是敢动她一下……”夏侯宇正是说了一句,小腹处便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他抿紧了唇,可还是在片刻后吐出了一口浑浊的血液。
叶向晚扫了他一眼,终是无力地将目光移到了傅玉珩的身上:“我早知道你在。”
“所以呢?”
“所以……”
看着傅玉珩傲气十足的样子,叶向晚当真是想要用匕首在他脸上戳上几十几百个洞,让他和叶婉玉那样不得好死!
可,机会只有一次。
“所以,你不看着傅逸哲,却来找我!呵呵,想来,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比傅逸哲还要重呢!”叶向晚说话间重重地咳嗽了几句,脸色一下煞白。
虽然心口的鲜血被夏侯宇止住了,可是那股疼痛仍旧是一下又一下地侵袭着她浑身的神经。
“那是自然。”傅玉珩随手抹了一下她的唇,将那一抹鲜血划了上去。
再定睛一眼,叶向晚瞪大了眼睛的模样变得格外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