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归去,叶府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寂静得仿佛本就没有任何人来过。
马车早已经等候在距离叶府不远的小巷当中。
叶婉玉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被叶向晚抓走。
而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个时辰后了。
天边的太阳刚是升起不久,淡淡的白光从墙上的高窗中照射了下来,如同一段绸带一样在黑暗的房间当中划出了一道分界线。
“你,你要做什么?”
叶婉玉总觉得身子不太对劲儿,一时没有想明白,可当她睁开眼睛正看到叶向晚的时候,她一下就发现了。
她被锁链贴墙捆住了手脚。
她挣扎了片刻,可那冰冷的锁链除了发出几声沉重的响声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叶向晚也仅仅是淡淡地看着她,就像这冬日阳光一样寒冷。
“没想到吗?我以为你会想到的!”
“叶向晚,你的心是铁的吗?我如此求你,你居然还这样!”叶婉玉攥紧了拳头,狠狠地一扯锁链,但铁链剐着她的手腕,一下一下,破损的皮,溢出的血,皆是粘在了铁链之上。
“哐当哐当”的响声越来越大了。
叶婉玉在试图引起旁人的注意。
可她忘了,叶向晚既然能够将她以这种方式关在这里,一
定是有了万全之策。
“想死吗?”
叶向晚随口问了一句,就像是在问“你想不想吃糕点”一样随意。
叶婉玉怔了一下,突然不动了。
两股泪水随即就从那双通红的眼眶涌了出来。
“叶向晚,我们好歹也是姐妹,我也没有害过你,你为何要这样呢?”
叶婉玉抽噎着,却也不敢去拉扯铁链。
疼痛像是蚁虫一样吞噬着她的整个身体,困倦的他想要躺下,却只能硬生生地贴在潮湿的墙上。
一阵一阵冷风从高高的窗子里冲了进来,掠过叶婉玉的时候,就像是一把把刀刮过一样。
可叶向晚根本没有理会她,只是极为随性地坐在了一边的锦凳之上,厚实的披风遮盖在她的双腿之上,将所有的寒冷都抵御在了外面。
“我们姐妹俩很久没有好好聊一聊了。我若非用这样的方式捆住你,你恐怕又要耍伎俩。你说,我该怎么办?”
尽管周围一片晦暗,叶婉玉仍旧看到了叶向晚脸上的不屑与轻蔑。
可是,为了生,叶婉玉不能再骄傲下去了。
她的骄傲,早就被叶向晚打了个粉碎。
早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了。
“叶向晚,你想聊什么?”叶婉玉抽噎了一下,又一阵凉风袭来,脸上的泪水带走了她脸上
所有的热量,又冷又疼,她咬牙忍着。
可在仔细思量了片刻之后,她也不忍了,索性张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哀嚎起来。
她知道,叶向晚想要看到她吃瘪的样子,那就让叶向晚看好了,只要她有朝一日逃脱这个鬼地方,就一定能够卷土重来。
在天牢的时候,她想过逃出去,但那时候,也只是为了生存。可现在,她要为了复仇!
她本来可以和李柔雨安好地享受叶府嫡女和嫡母的地位,可叶向晚的出现将她的计划完全打乱了,她如何不恨?
越是这样想着,她就越是生气,咬紧的唇已经晕染出了鲜血的味道,她却是将血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咽。
“恨我吗?”
叶向晚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隐忍和故意装出的可怜?
叶向晚披上披风,又是重新走到了她的面前,突然间抬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记得吗?当初你也是这样的!”
叶向晚依旧是毫无情感地说着,说得叶婉玉一头雾水。
叶婉玉以为,叶向晚这是在试探她,便是立马泄了气:“是,是,我以前错了,我不该如此对你!这叶府嫡女的位置,也唯有你一个人能得。我和叶画卿,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的确是恨你,可是,我更恨李柔雨!如果不是她
,她和我说那么多争夺嫡位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叶婉玉大哭着,任由冷风在她面前吹着。
为了生,她必须要先在叶向晚的面前死上一次。
“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我也不会听!这辈子,你都出不去这个水牢!”叶向晚冷笑了一声,脑海之中又回想起了前世的场景。
冰冷的宫殿,冰冷的刀。
冰冷的刀划破了她温暖的小腹。
她的孩儿,被活活剖了出来。
她的家人,被以各种罪名诛杀。
而现在,叶常旭即便暂时没了侯爷的位置,可也还活着,不是吗?
叶向晚一想到这些,眼中的狠辣也是更加浓重。她从袖间摸出了准备已久的匕首。
“你,你要做什么?”
叶婉玉怔愣着想要往后退,可也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撞上满是寒冷水渍的墙壁而已!她想要扭头去看生路,可那堵墙,生生把她的期待给挡住了。
她当真体会到了绝望。
可叶向晚明白,叶婉玉再怎么绝望,也不会像叶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