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吗?”叶向晚毫不留情地剜了他一眼,指了指身侧的石凳,示意百里溪坐下。
百里溪也不犹豫,一屁股就坐在了尚有寒意的石凳之上,吓得身侧的随从正要擦拭石凳的手一下僵住了。
“没看够。”
“没看够就回北漠多看些人再出来。”叶向晚只看了他一眼,红唇吐露出一个字后,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别处。
随从立马皱起了眉头:“你这女人如何说话呢?什么叫多看些人再出来?我家皇子看得上你,那是你的幸运!当真是给你脸了!”
随从越说越气,竟是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来,一股脑把最近在宫里头受得起都给撒了出来,竟是把他自己的眼眶都给逼红了。
叶向晚多看了他几眼,不免也是诧异。
“你过来,想说什么?要和我爹爹来讨要我?”叶向晚扯了一下嘴角,颇为讽刺地说道,“即便我是宫婢,也不是你能随意带走之人。更何况,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百里溪捏紧了拳头,好半晌儿才把怒火都给压了下去,生怕惊扰了叶向晚。
“不过,就算你是侯爷的女儿,我和皇帝说一声,他同样是会给!”
“你敢!”叶向晚抬头冷冷地盯着他
,眼底全然都是威胁,“你觉得我们关系能维持多久?一日,两日,还是一个月,两个月?”
“七皇子,你已经弱冠了,难道还要如同一个孩子抢把玩之物那样幼稚吗?”
叶向晚继续凝着他,丝毫不让他将心神转移:“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十分可笑吗?你来京都,是为了和亲。同样,再过一日,你就会和公主回到北漠。现在却突然说,要多待一个人,而这个人,身份还是侯府的嫡女,传了出去,你让朝廷和北漠都怎么应对百姓之间的流言?”
“流言而已,怕什么?”百里溪愣了一下,眼底的怒火随即熊熊燃烧了起来,“我是皇子,讨要一个人,有何不可?”
“讨要,讨要!皇子,你知不知道世间上的东西不能用‘要’的,而是要争取的?”叶向晚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即便她怀疑这个百里溪根本不会听这些。
百里溪就像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孩子,得不到什么就偏偏要去得到什么,这一种叛逆的心思让她发愁得很。
而在去留问题上,她又偏偏不能顺着他的心思。
果然,她话刚说完,百里溪的身子就逼了过来“我能要,为什么不要?”
能要?
叶向晚
盯了他一眼,脸上已然是阴沉一片。可这百里溪如同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依旧在那儿得寸进尺。
“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和你商量,而是为了通知你!”
“你若要我,我便是死,也不会走!”叶向晚一下就想到了之前交给傅钰莹的唯一一颗假死之药,只要找个机会去拿回来,让傅钰莹务必保证这个秘密就好。
她一死,甚至都可以彻底摆脱侯府嫡女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困扰,何乐而不为?
“你宁愿死也不走?”
百里溪看着她脸上的笃定,突然发笑出声,“好,好,你居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拿到手!”
“我们走!”
随从正是发愣,忽然被百里溪呵斥了一句,双腿都有些颤抖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家皇子好像是发怒了?
这个女人,居然把皇子给逼急了。
完了完了,她定是会吃不了兜着走,又是何必呢?
“我倒是要看看你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叶向晚自顾自地念了一句,根本不担心百里溪。
他只是霸道贪婪了些,性子还是善良的,这些话也不过是气话而已。过几日就好了。
“小姐,他们走了?”
叶向晚不知站了多久,只
是觉得双腿有些发麻,霜儿的声音这才从身后传了过来。
“嗯,走了!”叶向晚如释重负,拈起茶杯慵懒地坐在了摇椅上,“霜儿,你也喝一杯,这上好的碧螺春,在冰库里头藏了七个月才拿出来的,味道陈却不失另外一种风味。”
霜儿小心翼翼地给她自己斟了一杯,生怕把这贵重的茶给弄洒了。
可她刚琢磨了片刻,就立马抬起头问道:“小姐,你想说什么?”
“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没有办法。”
“小姐是想将事情拖到他们离开京都的那一日?”
“聪明!”叶向晚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赞扬道,“百里溪不是个蠢人,更何况,他这一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和亲!皇帝不论是出于爱护傅钰莹还是不得罪爹爹,都不可能把我交出去!”
“只要拖过了明日,后天他们就该走了。”叶向晚念了一句,又是轻轻地呷了一口那满是醇香的碧螺春,不由地叹了一声。
霜儿学着她的样子慢慢品着,但第一口就被呛了,咳得她立马红了脸。
叶向晚轻笑着替她拍背,一时之间,灵舒院也是笑声遍起。
而花园中,左氏等了超过两刻钟才将百里溪给等回来。
而且,百里溪的脸色
难看得很。
“皇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