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哲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想必是根本没有想到叶向晚会突然说出如此煞风景的话语。
可她当真说了。
毫不顾忌地说了。
“叶向晚,再过一段日子,你就不是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了。”他凝着她那满脸杀气依旧镇定自若地回应道,语气温柔得让叶向晚不知所措。
她从未见过有这么一个人,会在情况之下以德报怨。
“苏素的事情,我自会查清楚。”
查?他还是信了自己之前的话?
叶向晚沉默了片刻,定睛去看他华贵衣袍之下的伤口,心口竟是不由地一疼。
“好了,我若再不进宫,怕是要被叶婉玉挑起事端了。”
“叶婉玉,她竟还在兴风作浪?”傅逸哲有些不信。
叶婉玉是叶向晚目前的头号敌人,居然还没有被叶向晚压垮,背后的势力可见如何。
“关于她,你别插手!”叶向晚扫了一眼,冷冷淡淡。“我会亲手杀了她,没有必要脏了你的手。”
怕是不愿让他掺和进来才是。
叶向晚如此见外,实在是让傅逸哲难受得很,可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在心头积攒越来越多的怒火,越来越多的不耐烦,本以为下一次见了她就会爆发,
可一见那张清冽如水的小脸儿,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傅逸哲颔首,不愿再看到她故作坚强的模样,“我也该回去了,不如一道吧!”
“如此一来,人人都知晓你我关系甚好,想要借着叶家的权势拉拢其他官员,傅逸哲,这个念头你还没有改啊!”
叶向晚站定了脚,扭过头故意揶揄了一句,抑或是,不是揶揄,那正是她心里头的疙瘩。
是她与傅逸哲之间的死结。
两重身份,让她不敢去完全相信傅逸哲的初衷。
“是啊,你都可以利用我,我为什么不可以利用你呢?”傅逸哲的语气更像是调侃了。
听得叶向晚的火即刻消散了去。
“朝廷之中,又有何人不知晓我与叶府关系,你以为人人都不注意?”傅逸哲见她不走动,便是快走几步,一下就用双手抵住了她的肩膀。
叶向晚受到钳制,下意识转身,顿时被他压在了墙上。
二人皆是呼吸一滞。
“我一定会是你的夫君。”
“做梦。”
叶向晚咬了咬牙,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那浅色的薄唇之上。
“不论是南柯一梦还是黄粱一梦,总是会醒的,而我,不可能是在做梦。”傅逸
哲凑在她的耳畔低低吟着,话音刚落,双手一松就是远离了叶向晚,叶向晚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然走远。
这个傅逸哲,为何总得抓住她的命脉?为何?
叶向晚攥紧了手,从怀中摸出那一块太后交予自己的令牌,纤细的手指因不停地用劲而变得惨白。
·
轿子抵达齐凤宫的时候,顶部已经落了一层雪。
霜儿从宫婢手中接过油纸伞,才是搀扶叶向晚小心翼翼而出。
这还是她第二次到这儿,第二次看到向来端庄儒雅、不问世事的齐德妃。只不过,经过三年前的齐家之事,齐德妃也变得对宫中事情游刃有余,因而上一次的宴会之上,叶向晚才得以借着她的话逃脱叶婉玉的设计且是大放光彩。
如今再看着水蓝色披帛斗篷的齐德妃,叶向晚的心也不由自主地静了下来。
“臣女叶向晚,见过德妃娘娘!”
“免礼,外头冷,还是先行来偏殿坐坐!”
齐德妃齐氏看着叶向晚的眸子稍有放亮。
“逸哲,你怎么同叶二小姐一块儿进了宫?也不怕旁人说了闲话?”
众人走在小道之上,齐氏三两句话打破僵局,却像是故意说给叶向晚听的一样。叶向晚侧眉去看
她,却只看到了无尽的温婉。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臣女正欲进宫探望太后娘娘,谁曾想在宫门之外 遇见了五殿下,这才是一同来的!”
生怕傅逸哲又说出了之前的一类胡话,叶向晚赶紧回答。
齐氏只是点头,看向她的眼神里赞赏越发多了。
“本宫一直觉得你是聪慧伶俐之人,当下再见,果真如此。现在想来,当初本宫可真不该答应陛下为逸哲的赐婚呢!柳太傅的孙女儿,南宫尚书的嫡女,可没一个比得上你。”
“娘娘谬赞了!”
叶向晚一听这连着的赞扬,顿时觉得不妙了,再扭头去看傅逸哲,果真看到了他眼中的警惕之色。
奇怪,难道傅逸哲和他的母妃关系不好?
不对啊,前世傅逸哲亡故之后,齐德妃可是哭瞎了眼,在宫里头待发修行了!
“柳小姐自小饱读诗书,三岁识千字,五岁作诗词,向晚不过是口头上的话语好听些,哪里比得上她学识渊博,落落大方?”
“而南宫小姐……”
南宫琦玉,那个傲慢的大小姐,一想起来自个儿心里头还真是有些不悦。
可叶向晚仍是把不满给压住了。
“南宫小姐聪明美貌,伶牙俐齿,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