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本宫?”傅玉珩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向晚,不禁哑口失笑,“叶向晚,你这番伶牙俐齿大可不必在本宫面前展示了。”
他咬牙恨恨道:“本宫知道当时是谁,不就是叶向杰么!你以为编出这样一番瞎话就能骗到本宫?简直是欺人太甚!”
说了没几句话就拼命地咳嗽着,叶向晚只在一旁伫立着,静静地看着他在此发飙。
“如此无济于事的话,你还是别说了!”她往前一步,死死地盯住了他那漆黑的眸子,“你觉得你说是叶向杰刺杀的你,有人会信吗?兄长可是一直待在府中,府中所有人都是可以作证的!”
她将眉头一挑,亦然是浅浅而笑:“倒是你呢,居然会被人刺杀,也不知平日做了什么亏心之事吧?”
“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镇国寺的荀斌你可还记得?他已然将他的身世都告诉了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
傅玉珩看着她突然间如此狠厉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是心惊胆战。
真是可笑了,他即便是个闲散皇子,可要杀了一个臣女还是如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这个叶向晚,为何如此无所畏惧?
叶向晚慢
慢将笑容收了回去,看着他不由自主流露而出的困惑,只觉得痛快至极。
傅玉珩啊傅玉珩,终不再是从前那个能够将京都所有势力都编织在一张大网之中的胜者了呢!
有她在,傅玉珩这辈子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她会让傅玉珩知道,他永远都当不上皇帝,永远都坐不上万人之上的位置!
“怎么,想不到啊?一向聪慧的傅玉珩去哪里了?”
“你的意思是,荀斌刺杀本宫?”傅玉珩眼中的恨意顿时消减了大半,更多的还是惊愕。
他不敢相信自己手下人居然会背叛自己。
可若是荀斌不亲口对叶向晚说这些,她是万万不可能知晓的。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晓,刺杀之人,左手腕有一道刀疤!”叶向晚信口胡诌着,慢慢背过身去,“今日荀斌和我说这些的事情,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他当真如此说了,他还说……”
她故意一停,将傅玉珩所有的兴趣都给撩拨了起来。
傅玉珩咬着牙,动气之余,伤口更显疼痛。
“说什么?”
“想听?不如,拿个秘密来交换!”
叶向晚转过身,微笑着盯着他,盯到他浑身发毛:“秘密这种东
西,算不得什么的,反正到最后,谁又能说得清谁是谁的棋子呢?”
“滚!”傅玉珩气得一下抓起床头桌案之上的茶水往地上一摔,说话间浑身都在发颤。
“怎么,我不过是想让你知道,你也是个凡人,你能够要别人的命,别人同样是能够要你的命!”叶向晚的话语当中满是威胁之色。
傅玉珩知道她恨自己,可始终想不透她为什么恨自己。
自始至终,她都全然将自己当做了她的头号仇敌,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进行设计,他实在是不明白!
“叶向晚,你也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你如此羞辱本宫,他日,本宫也同样可以……咳咳咳……”
他隐忍着,看着叶向晚脸上的淡然,亦然试图将所有的情绪压制下去,可是,不知为何,在叶向晚面前,他根本做不到。
叶向晚这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便是让自己生气!
“叶向晚,他日,本宫定会让你知道,你信错了人!”
“我从来不信任何人。”叶向晚不依不饶地反驳道,慢慢弯腰将地上的碎瓷片捡了起来。
“即便是我自己,我也不信。”
说着,她竟是直截
将碎瓷片往手掌心一划,鲜血顺着纤细的手指慢慢地淌了下来。
傅玉珩看怔了。
“叶向晚,你该不会中邪了吧?”
说话间,他越发露出惶恐之色。
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害怕。即便是看着傅逸哲一步一步得到皇帝的信任,成为储君最好的人选,他都没有惧怕过,可是现在,看着叶向晚如此简简单单地将锋利的碎片划向手掌的时候,他居然害怕了。
人,最怕一个不怕死的仇敌。
而他,居然遇到了这样一个人。
“是你杀的裴夕颜。我会让你偿命的。”叶向晚随手将瓷片丢在了地上,只是淡淡扫了傅玉珩一眼。
傅玉珩眼中的畏惧让她越发士气大涨。
“你永远杀不了本宫。”
“杀不了,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她已然背过身去,可所说的话却仍旧带满了尖刺。
每一个人都像是一把刀剑在空气当中不停地挥舞着。
傅玉珩稍有出神,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自己这是惹了一个怪物吗?
他想不通。
“冥九!”他凌空唤了一声,半掩的窗子只是一动,一个黑色身影在下一息的时间就站在了床头。
被唤作冥九的暗卫恭敬
拱手,却一言不发。
“从今日起,留在灵舒院查看叶向晚的一举一动,切记不可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