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拔!”正当她想着的时候,手却一下被傅逸哲反手捉了住,同时,他哆哆嗦嗦地开口说道。
叶向晚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弩箭。
傅玉珩身边的死士特有的三角倒钩弩箭,若是要仔细看,那箭柄上一定刻着一个小小的三角图案。
她本是想要用匕首把弩箭周围的皮肉剐开,可一听傅逸哲这样命令,她竟是鬼使神差地抬手直接把弩箭给拔了出来。
“你……”傅逸哲就像知道她是故意一样,一声后声音一下变得阴沉。
“已经中毒了,周围的皮肉已经溃烂,就算有倒钩,拔出来也没有任何问题了!”叶向晚不耐烦似的耸耸肩,“怎么,五殿下还有何话要说吗?”
她正要将弩箭随手丢到桌上,傅逸哲猛地一动身子,将手给伸了出来,明明一下将伤口给撕裂了,咬紧的牙中却连一丝吸冷气的声音都没有,更别说了。
这样强撑着,也是这傅逸哲特有的性子?
“让风林进来!”傅逸哲强忍着疼痛挣扎起身,被撕开的衣衫一下就从肩膀上滑了下去,转瞬间他就已经裸露了上半身子。
叶向晚还在看着,盯着他那白皙却又有着强壮肌肉的胸膛,呼吸猛
地一滞。
“如何,可还喜欢?”傅逸哲忽地把脸凑了过来,叶向晚正一抬头,唇不经意间就碰上了他的下巴。
可还喜欢?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就这样耳熟呢?
这傅逸哲,分明是故意逗弄她!
明明是座冰山一样的人,为何在自己面前成了这样一副腹黑模样?倒与小鱼儿有的一拼了!
叶向晚赶紧将激起的涟漪平复了下去,缓缓站起身来:“我现在去找风林,岂不是在自毁前程?”
“可你方才不还在关心本王的性命吗?”傅逸哲哑着嗓音继续挑衅。
“吃了这个,一切万事大吉!”叶向晚从床下的一个小抽屉里头摸出了小小的锦囊,随手倒了一颗快速塞进了他的嘴里。
傅逸哲也是直接咽了下去。
“这是我娘亲留下的回春丸,专门解毒用的。不论多怪异的毒,服上一颗,便可安然无恙。”
叶向晚边说着边将锦囊放回去,轻描淡写得就好像这是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似的。
可傅逸哲的脸色却是变了,硬抠了一下喉咙,像是要把入口即化的药丸给吐出来。
“这回春丸不是上官家特有的解毒秘方吗?听闻很多药材已经绝种,余下的药丸,也成了人人
梦寐以求要得到的东西。二小姐,你居然就那么轻易用回春丸解了小小的断筋散。”
房门嘎吱一声,叶向晚正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熟悉的声音,也明白那是何人。
只是奇怪,这不怎么说话的风林和傅逸哲,怎么现在都变得这样油腔滑调的呢?
“若是药不用来救人,留着做什么?”叶向晚随口应答着,丝毫没有在意,“现在,就劳烦殿下赶紧离开我这院子了!”
“你怕什么?若是旁人瞧见了,本王不介意娶你。”傅逸哲扬着唇道,话还未完就被叶向晚睨了一眼。
“还请殿下早些离开。”叶向晚不再理会他们,兀自绕过屏风走上美人榻,自顾自地蜷缩在了上边儿,丝毫没有注意到傅逸哲眼底亮起的光芒。
傅逸哲抿着唇,嗅着被褥上混着特殊的熏香与血腥的味道,明明困顿得很,可眼皮一闭上,他就会催促自己快些醒来。
自从齐家出事后,他就一直提心吊胆,日日夜夜绷紧了神经,丝毫不敢懈怠。
也唯有在叶向晚面前,他居然如同见了母妃一样闲适。口中也不自觉多了些俏皮话。
倒也奇怪。
叶向晚第二日再醒过来时,自己居然是睡在了床上,风
林与傅逸哲也不知去向。
如果床榻上不是沾了些许血迹的话,她定是觉得昨夜都是做梦了。
揉着惺忪的眼,她慢慢起身,霜儿正端着温水推进房间:“小姐,为何房间里闻着,有股子血味儿?”
“我……我……”叶向晚扭头看了一眼床榻,赶紧咬了咬唇假装羞涩道,“我昨夜来了葵水。”
“霜儿,你快些去准备一些东西……”
“啊?小姐,你那么快就来了?”霜儿惊诧地说着,手里的水盆差点儿被摔在地上,身子像是飞一样地出了房间。
叶向晚正在擦汗,霜儿就把东西都给理齐全了:“小姐,那你昨夜为何不叫霜儿过来?真是,你可千万别觉得麻烦了霜儿,霜儿夜里头也会一直醒着的。”
说着,霜儿不自觉打了个哈欠,随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脸腮也带着浅浅的绯红。
“小姐,可要霜儿教你用这……”霜儿将东西一件一件从包袱里拿出来的时候,甚至羞于启齿。
“不用,娘亲以前教过我!你现在赶紧把被褥拿下去换了吧!”叶向晚被她那股子情绪也带得别扭起来,赶紧催促着她离开。
突然间,“铛”的一声脆响,霜儿并未扭头,还
以为是钗子掉在了地上,便是自顾自地被褥抱了出去。
可叶向晚却察觉到了,那是被擦洗得干干净净的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