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那人满是血污的脸,叶向晚目光一下紧了。
那人,不就是在宋玉身边,被李柔雨雇来杀她的杀手之首吗?
居然被傅逸哲的手下给捉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傅逸哲,只觉得他的笑容诡谲得很。
对了,这暗杀一事是今生才出现的,自己记忆当中自然没有。
“殿下,此人及其手下在外头鬼鬼祟祟,属下已经让人都给捉了。”随从将那人往地上一摔,随即双腿屈跪在地,抱拳恭谨而答。
叶向晚冷不防如此,心头一惊,索性站定了双腿,这才没有暴露出心中的惶恐。
谁又知晓这傅逸哲会搅出什么事情来?她若是不小心警惕着,恐怕不被李柔雨给弄死,都要被他提前送上了西天。
“离歌,这事不重要。本宫想要的,是关于傅玉珩的讯息!”傅逸哲饶有兴致地盯着叶向晚,似是在故意拖着关于这大汉的事情。
随从离歌微微抬首,正要言语,突然瞧见了傅逸哲那带笑的面庞,整个人当即僵在了原地。
他的主子,这么些年来,哪里笑过?
实在是诡异!
这身畔的人,是女人还是男人?又是何身份?
自家主子如何会让一个不明身份的人靠自己这般近?
殊不知叶向晚正紧握双手,弱不禁风的身子竟是在刹那间爆发出了重重杀气。她死死咬着牙,让那遮掩不住的情绪尽可能地消散。
不行,现
在还没到时候!
“殿下,这……”离歌迟疑一下,明显不愿意当着叶向晚的面说这般隐秘的话题。
傅逸哲扫向离歌,脸色再一次恢复了冷淡。他瞟着已经晕厥过去的大汉,再看陷入沉思的叶向晚,唇角的弧度慢慢平坦了下来。
他自然看出了叶向晚的不对劲儿,可是,他不知该从哪个方面去想。
恨,她为何而很?
他不知。
更不知她的身份和意图。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姑娘,既然离歌已经替你解决了外头的人,你与本宫之间就算两清。你可以走了。”
傅逸哲抿着唇,看向叶向晚之时忽地挑了一下眉头,那双深邃的凤璃眼微微眯着,里头危险气息满满。
“自然!”
叶向晚求之不得。
可是,他这是故意流露出对自己的不怀疑吗?还是试探自己与傅玉珩的关系?
若不然,方才又何必扯到傅玉珩的身上?
刹那间思绪万千。
罢了。
与傅逸哲的事情,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当下,得先解决了李柔雨和叶婉玉。
绕过纱质屏风,她这才觉得浑身所感觉到的压迫之感逐渐少了些。再扭头,却在不经意间对上了傅逸哲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冷漠与绝情同在,可那冰霜,却又有逐渐融化之态,叫她有些看不清。
顾全自己为先。
她速速退出房间,走过长廊,心里头却突然一慌,脚步猛地
定了住。
扭头再看,那个房间里,烛帐一边,正有四五个人在饮酒谈事,而面对着房门的男人,正是傅玉珩。
剑眉圆目,高鼻薄唇,双鬓留发,头顶玉冠。
笑声朗朗,却如同刀剑般一下一下扎着叶向晚的心口。
呵,傅玉珩,有傅逸哲在,我看你如何坐上储君之位!
她的贝齿死死地摩擦着,小手仿佛要将骨头给捏断一般。
可为避免节外生枝,叶向晚只能强忍着心头的酸楚,挤过人群快速离开了明月楼。
另一边,房间里僵冷气氛未歇。
“你若是再来晚一些,就不必来了。”傅逸哲冷冰冰地说着,大手猛地在床榻边一拍。沉闷的声音转瞬即消。
离歌抱拳的双手一散,速速压在了地面,脑袋随即也磕了下去:“殿下,属下误中调虎离山之计,待反应过来,南宫小姐已经入房,属下只好在外面侯着,这才……这才……”
“候着?”傅逸哲声音一顿,修长的手指取过枕头下的流纹匕首,头也不抬。
“属下失职,还望殿下怪罪!”离歌也顿时明白自个儿错在何处,脑袋在铺着绒毯的地上猛磕了几下。
“把他给本王弄醒!”傅逸哲越看那大汉越恼,本是毫无波动的脸猛生波澜。
离歌还是第一次瞧见自家主子这副模样。
“殿下,属下已经查问过了,他们是奉命来劫叶家二小姐叶向晚的,
听闻,那兰花苑的旦角儿宋玉也与这件事情有关!”离歌扫了那失血过多、行将就木的大汉,根本没有靠近,直截把所有的消息都给说了出来。
“叶向晚?”傅逸哲自然听闻过这叶家嫡女,可是传闻当中,她不是那等软弱无能的小姐么,她如何会扮作男装出现在明月楼?
“去,让暗卫给本王去叶家查清楚了!”他握着拳头,始终想不明白方才出现的,会是叶向晚。
可是,她身上的气场,分明又不是一个婢女该有的。
目光扫向床榻里侧,竟有那么一瞬觉得那儿空空荡荡。
叶向晚气喘吁吁回到灵舒院之时,李嬷嬷正与霜儿在院中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