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三年,冬,凤栖宫内。
破败的匾上已看不清老旧的题词,一旁的漆皮掉了许多。门前的玉石阶上,堆砌了层层白雪,混了些许枯叶剩饭。
叶向晚一袭破衣,因刚刚动过刑染了血色,浑身无力地趴在地上,双手却死命护着小肚。
“娘娘,您就别为难老奴了,早点说出来东西在哪,老奴也好回去交差啊。”魏安后退了两步,像是踢垃圾一样将叶向晚一脚踢开,眼里尽是鄙夷。
叶向晚颤着唇,浑身都在打战,她微微抬头,却是凛然一笑,“魏公公,东西不在我这,就算今日纵然
死在这里,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玉玺在哪!”
她伏在地上,一如地狱之莲。
魏安正要说话,却听得外头一阵刺耳的笑声,一女子头戴金钗凤冠,身着大红色华服,上面绣有九只挥舞七彩双翅的凤凰,施施然走了进来。她腰间剔透的碧玉一摇一摆,竟是让叶向晚的心神也恍惚了。
她嘴角漾着得意的笑容,红唇微启,“妹妹,快把玉玺的藏处说出来,或许陛下还能饶你一命!如果你再执迷不悟,那你……和你的孩子可就……”
叶婉玉故意将话语停下,那极其阴冷的目光扫过叶向
晚高隆的小腹。
是个明眼人,都能明白叶婉玉想要干什么。
“叶婉玉,你好狠的心,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你都不放过吗?”叶向晚声嘶力竭。
她死死地扯着衣摆,眼底布满了充满恨意的血丝。
倏然,叶婉玉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叶向晚的手腕上,继而用力,“叶家嫡女又如何?不交出玉玺,你,和你的孩子都会死!”
叶婉玉笑得妖娆,犹如一朵盛开的眼里的玫瑰,与落魄的叶向晚形成鲜明的对比。
叶向晚忍着疼,倔强地抬头,一字一句地:“别忘了,当年要不是我,你何以
入宫?而你,始终都只是我叶向晚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中宫皇后只有一个,便是我叶向晚!而孩子,我也不可能让你伤害他!陛下也不会同意的!”
这就是她惺惺相惜的亲姐姐。
话落,一盆水倾泻而下。如此寒冬腊月的天气,瞬间就结了冰。叶向晚只觉浑身冰凉,冷得刺骨。
“孩子?你还要你的孩子?你又何必?装什么郎情妾意,肚子里的还不知道谁的种!我记得,几个月前,你的宫中,应该来过一个男人吧?”
“闭嘴!”叶向晚冷喝一声,手脚不停地哆嗦着。
当初就是因
为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她才会被傅玉珩冷落,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明白,傅玉珩怎么突然就不爱自己了!
那个男人,又是谁?她如何会知道?
“别忘了,本宫现在才是皇后。你敢叫本宫闭嘴?来人呐,废后不尊本宫,掌嘴!”
厉喝一句,身旁的丫鬟翠环以及侍卫立马上前按住了她的双肩,她还没反应过来,双颊已经通红一片。
她弯腰伏在叶向晚的耳旁,压低声音,一字字道:“皇上刚刚下了圣旨,叶向晚,有失妇德,令皇室颜面尽毁,死后不得葬入皇陵!”
字字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