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川握住她的手,解释道:“沈姑娘,我知道……”
“别叫我‘沈姑娘’!”沈知意甩开他的手,突然就落下泪来,“顾清川,你对我从来都是若即若离,是我一直追着你,你若是不愿,大可从一开始就拒绝我!或者是在我跟着你离开西夏时就拒绝,你给我希望又亲手推我进深渊!顾清川,我恨你!若你不抓我,就此告辞!”
见她要下马车,顾清川慌了,忙去拽她的衣袖:“知意!”
可他看到的是她决绝的背影,抓住的那一点衣袖,也从他的指尖溜走。
他脸颊上的血色,刹那间随之瞬间褪尽!
突然就想不管不顾地去追,可小厮财宝拦着他,用眼神示意:“公子,小心你的腿!”
顾清川理智回笼,看向自己的腿,他苦笑不已。
本是一场筹谋,没想到今日却作茧自缚。
“跟着她,务必确保她安全。”顾清川闭了闭眼道,“尤其是不能让旁人知道她的身份。”
财宝领命,立刻追上去。
沈知意一人走在陌生的街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后该何去何从。
她是个没有家的孤儿,就连心上人对她,也是充满欺骗。
以后,她还能去哪?
财宝不远不近地跟着她,随时关注着她的行为,怕她会一时想不开。
不知走了多久,从天亮走到天黑。
她缓缓地走上一座桥,桥下就是万丈深的护城河。
看着下面湍急的河流,她一瞬间竟萌生出就此了断一生的荒唐想法。
站了许久,就在财宝要上去强行将她带走时,她苦笑了声,抹去模糊了双眼的泪水。
转头正要走,就看到桥下站着一女子,正温柔地看着她。
“顾清鸢,你来做什么?”她冷笑着问,“你们觉得骗得我还不够,还想再从我这里得到西夏的什么消息?”
“对不起,沈姑娘。”顾清鸢缓缓走向她,“欺骗你是我不对,你生气是应该的,你想如何报复我都行,此事与我哥无关,一切都是我出的主意。”
自以为了断西夏暗探是为沈知意好,却从未意识到,她会觉得这是一场欺骗。
“你出的主意?”沈知意笑出声,笑容凄凉,“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任由你欺骗?”
“此事当真是因我而起。”顾清鸢走到她身边,将佩刀双手捧给她,一副任由她处置的样子,“一开始跟踪你怀疑你的都是我,后来出主意要斩断你和西夏暗探来往的,也是我,今日我来,就是任由你处置!”
沈知意接过刀,立刻架在顾清鸢的脖颈上。
见状,桥下不远处站着的萧云舟,就想要提刀过去。
赵欢立刻拦住他:“殿下,你不能过去。”
“让开!”萧云舟冷脸斥责。
赵欢非但不让,还毫无畏惧地道:“顾小姐说的,殿下无论如何不准过去。”
闻言,萧云舟刚刚迈出的步子立刻顿住,眸色冷厉地瞥了眼赵欢。
这家伙,什么时候跟阿鸢走得那么近了?
赵欢打了个寒颤,立刻躬身退下。
心想,还得是顾小姐的话有用!
桥上,顾清鸢闭着眼,等着沈知意的决定。
片刻后,沈知意手中的刀掉在地上,嗤笑了声:“你身后跟着人,我伤不了你,何况这里是上京,我伤了你我也活不了,顾清鸢,你算准了,才来找我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清鸢回头愤恨地瞪了眼萧云舟,不知道躲好吗?
萧云舟无辜被瞪,满眼不解,看向身旁的赵欢。
赵欢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
沈知意厉声道:“别再让人跟着我,也别来找我!我受够了被人控制、怀疑、利用和欺骗的日子,若是你们再来,我就死在东篱!就算西夏如今不足为惧,可若是他们师出有名,总有惦记东篱的国家一同出兵,到时这片土地战火重燃,百姓流离失所,都是因为你们顾氏兄妹!”
说完,她转身便走,不给顾清鸢任何阻止她的机会。
瞧着她的背影,顾清鸢叹了口气,还真是个烈性子的姑娘。
她满脸愁容地在桥上坐下来,捡起地上的刀归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萧云舟在她身边坐下,意有所指地道:“这不怪你,你做的是你认为对他们好的,可有的时候,有些事并不是你认为好,旁人就能接受。”
就比如,她要让城防军归入他旗下,却不问他愿不愿意要。
他想要的,并非这些,而是她全心全意的信任,和她深刻的感情。
或许她从来不知道爱是什么,得让人一点点教。
这个认知,让他内心暗喜,若是她学会了,就代表着,第一个爱的人是他,而非萧梓钧那个混账!
“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原谅我。”顾清鸢侧着头问他,眼底充满真诚,像个好学的学子,“我哥现在心里肯定很难过。”
“他嘛,一个大男人,自己也不曾完全信任沈知意,所以他受的一切都活该。”萧云舟不客气地道,“他的错,由他自己承担!至于沈知意,你没听她说,她受够那些虚情假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