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鸢的哭声,像是一根刺,直接扎入萧云舟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他叹了口气,将她拽入怀中,用衣袖给她擦眼泪。
她却甩开他的手,继续哭。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萧云舟柔声道,“我不该凶你,要不你打我?”
顾清鸢不理他,将他擦眼泪的手也甩开,离他远了点,哭得更大声了。
其实她心里已经在笑,可谁让他方才要凶她,让他也着急一下!
几次拽她的手臂都没成功,萧云舟苦笑不已。
生气的阿鸢,真是比他在军队时,过年节杀的猪都难按!
“吃糖好不好?”萧云舟从怀中拿出糖,放在她面前,“这颗糖是我藏了很久的。”
顾清鸢不哭了,接过他手里的糖瞧了眼,糖都已经不成型,看来是化了之后,又冻住的。
她眨着通红的眼睛问:“有多久?”
“不哭了?”萧云舟轻笑,“这糖是那一年,我打算拿着问你,愿不愿意一辈子吃我给的糖,结果我到了国公府,看到你和萧梓钧说笑。”
她眼里的温柔和明媚笑意,是在他身边时从来不曾有过的。
他心中钝痛不已,将糖藏入怀中,从此远走边关。
一心只想救回顾清川,让阿鸢的笑容里,没有一丝阴霾。
“你是不是傻?”顾清鸢突然哽咽,“这糖你竟揣了这么久?”
她可以感受到,那一刻他内心的痛楚与绝望。
“怎么是傻?”萧云舟轻抚她的发丝,“这颗糖,终究还是给你了。”
顾清鸢将这颗糖,珍而重之地放入贴身带着的香囊内,笑道:“那就将它保存一辈子好了。”
萧云舟眼底的光,逐渐盛放:“你想好了?你拿了它,可就再也不能还回来。”
“为什么要还?”顾清鸢将香囊扣好,才抬眼看着他问,“怎么,你想反悔要回去不成?要我也不给,我的东西,谁也要不走!”
萧云舟笑起来,眼里的光在暗夜中亮的吓人。
暗处,赵乐不由得赞叹道:“还得是王妃啊,她这么一哭,前面就算是陷阱,咱们殿下也往里跳!”
“看明白了没,以后该听谁的?”赵欢轻拍他的肩,“兄弟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以后卫王府宁惹王爷,不惹王妃!”
王妃若是哭起来,只怕一滴泪落下,一条人命也随之没了!
两人回到城内,天色已经快要亮了。
萧云舟握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到国公府门口。
“我回去了。”顾清鸢低声道,“等天亮我们再想办法救碧荷。”
那句“我们”让萧云舟的眼弯的更深:“好,回去好好休息。”
她笑着颔首,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府。
看到她平安归来,珠莲与金一总算是放下心。
珠莲跪着请罪:“小姐,是珠莲不听你的话,跑去找卫王殿下求救,请小姐责罚!”
“奴婢也有错!”金一也跟着跪下,“这件事是我们两人商量好的,小姐要罚就罚奴婢。”
“罢了。”顾清鸢示意她们起身,“你们也是为我的安全考虑,只是……下不为例!”
“是!”珠莲应声,“碧荷她……”
“碧荷没找到,昨晚根本就是专门对我设下的圈套。”顾清鸢叹了口气道。
珠莲细想一下就明白,定然是掌柜被人抓去,然后出卖了小姐。
“那小姐,究竟是谁设下的圈套?”珠莲咬着牙愤恨地问。
“萧梓钧!”顾清鸢冷笑,眼眸中迸射出冷意,“他还真是死性不改!”
她已经知道是谁设的圈套,那找碧荷她就有了方向。
当下将几个萧梓钧可能藏人的地方写下来,给了金一,让她带人悄悄去探查。
“记住,只探查,决不能擅自行动。”顾清鸢嘱咐她。
金一拱手行礼,带着这张纸离开。
晚上,顾清鸢躺在床榻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掌柜是云仓阁老人,一直知道她的身份,既然都能引她前去,恐怕也出卖了她阁主身份。
以萧梓钧的性子,只怕这次没得逞,还会有后招。
看来还得让张纪的案子赶紧办,挖出那城防图,让萧梓钧的陷害变成泡影才行。
今晚,睡不着不仅是她。
安王府内,萧梓钧也在等着鲍晖的消息。
得知鲍晖居然失手,让顾清鸢逃脱,他发了很大的脾气,不由分说就将鲍晖杖责三十。
鲍晖是被人抬回住处的,他趴在床上,由府医上药。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鲍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鲍晖蹙眉,让府医给自己盖上被子,这才道:“请进。”
顾月柔进来时,满眼通红,衣服松散,甚至连鞋都只有半只。
瞧见她如此,鲍晖眉头皱得更深。
仿佛从他的眼神中才意识到什么,顾月柔忙驻足,转身将衣服整理好,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侧妃的鞋……”鲍晖盯着她那只冻得通红的玉足问。
顾月柔慌忙用裙摆将脚遮住:“我没事,只是方才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