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小姐何在?”
内侍的声音,打破了缠绕在他们身周的暧昧。
萧梓钧微眯着眼,不悦地看向传旨内侍。
内侍蓦然打了个冷颤,不知自己何处得罪卫王殿下,身子弓的像虾米。
顾清鸢紧了紧斗篷,此刻身心都是暖的,上前笑道:“公公,我就是顾清鸢。”
“此事,出在我府上。”庆王也跟过来,“我随姑娘一同入宫,向父皇解释。”
“多谢王爷好意。”顾清鸢却笑着拒绝,“臣女一人便可,皇上定会为我做主。”
萧梓毓也紧张地看着她,满眼都是担忧。
她温声笑了笑,在众人的注视中,踏上宫里来的马车。
嗅着斗篷上的味道,顾清鸢总觉得,似乎很是熟悉。
或许是这些日子他们每天都相见,她才会觉得很熟悉。
对此她没有多想,接下来宫里的事,才是她要应对的大事。
御书房。
长公主气愤地诉说方才的事情,又哭又气,脸和眼睛均通红。
皇帝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先皇宠着她,他自然也是百般纵容。
妹妹一把年纪,还哭得这么伤心,他怒气蹭蹭往上涨。
这个顾清鸢当真以为,自己嫁给了萧云舟,就可以肆无忌惮,谁都敢得罪?
他心中有怒火,因此顾清鸢进来行礼时,他并未及时让她起身。
“顾清鸢,你可知罪?”他质问,“郡主年纪小不懂事,你为何非要撺掇云舟为难嘉敏?”
在他认为,顾清鸢之前的确是与太子相交甚密。
他认定她会想要嫁给太子,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所以,嘉敏没说错,她的确不是什么好女子。
若萧云舟是他的亲弟弟,又不涉军权,他绝不会允许这种女人嫁入皇家。
尤其是,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撺掇的萧云舟几次三番为她出头,甚至不惜和所有人为敌。
“皇上问话,你还不跪下?”长公主斥责,“当真是没有半点规矩,我看礼部定下的成婚之日,还是往后延一延,先让嬷嬷教教你规矩才是!”
顾清鸢欠身向皇帝和长公主行礼,满目着急地道,““皇上,臣女是在救郡主,郡主对我口出恶言,我是长辈,自是不与她计较,可她妄议朝政,在宴席上高谈阔论张纪之案,如今此事尚无定论——
她任何言行都会给旁人造成影响,更何况当时朝臣及家眷众多,若是言行过激,以郡主的身份,只怕是会让旁人觉得皇上也是如此认为,臣女实在是不得已,才会以别的事岔开话题,可郡主……持刀相对,当真是始料未及!”
这些话全都说完,她才跪下道:“皇上,此事是臣女一时情急,思虑不周,还请皇上治罪。”
“牙尖嘴利!”长公主气得面色涨红,“你分明是挑拨,却硬生生将自己说成这样顾大局之人,诓骗皇上,你该当何罪?”
萧晋眯着眼,盯着顾清鸢看了片刻。
正好此时,宋之珩奉命带着嘉敏郡主入御书房。
嘉敏还未受任何刑罚,只是去大理寺地牢中走了一遭,就已经吓得哭了一路。
可宋之珩始终冷着脸,凶神恶煞般,她不敢哭出声,只能捂着嘴落泪,此刻眼睛都哭肿了。
看到祖母那一刻,她瞬间嚎啕大哭,扑进长公主怀中。
孙女遭受这样大的委屈,长公主心疼得红了眼眶。
“皇兄!”她哽咽着道,“嘉敏是臣妹唯一的孙女,从小疼得眼珠子似的,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你可一定要为她做主。”
宋之珩默默将方才记录的口供双手捧着,呈给皇帝。
只是看了一眼,萧晋就明白,今日之事错处在谁。
口供是几个人的,她们始终都在诋毁顾清鸢,说的话十分难听,嘉敏也确实提到张纪之案。
而她们几人所说供词一致的是,自始至终,顾清鸢都没有与她们起冲突。
甚至,在萧云舟问她是谁欺负她时,她也什么都不肯说。
怒气收敛了些,萧晋蹙眉,瞥了眼长公主祖孙二人,突然觉得她们的哭声很惹人厌。
她们祖孙二人哭了这么久,皇上却不为所动,长公主登时有些诧异。
“皇兄,你不能信她片面之词。”长公主哭诉,“嘉敏是臣妹看着长大的,最是懂规矩,绝不可能说出她所说的这些话!”
“长公主明鉴,这话并非我一人之言。”顾清鸢轻声道,“当时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顾清鸢这么说,皇上也没有指责。
长公主突然明白过来,想必方才嘉敏的确说了不该说的话,又被宋之珩这个蠢货一五一十地记下来,皇上这才会态度突变。
“宋之珩!”长公主先发制人,质问宋之珩,“你这口供和奏折到底是如何写的,你该不会是被人胁迫,偏帮顾清鸢?”
宋之珩面色依旧平淡,甚至眼皮都未抬一下,根本不理会她这句话。
皇帝也觉得长公主这话有些无理取闹,谁不知道宋之珩那倔脾气,连他这个皇帝的账都不买,能偏帮谁?
“皇舅公!”嘉敏在祖母的暗示下,直接膝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