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鸢此刻根本听不进去萧云舟的任何话,只想要冲上去保护自己的兄长。
萧云舟却死死拦着她,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任由她打骂。
她只恨自己此刻没有匕首,不能一刀扎入他的心口!
“萧云舟!”她咬着后槽牙道,“这笔账我记下了!”
“好。”萧云舟低头看着她,伸手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随时来讨!”
台上,宋之珩第五针已经刺入顾清川的另一只耳朵。
顾清川这回彻底昏了过去,任由衙役们怎么摇,都无法醒来。
宋之珩却冷声道:“来人,泼水!”
就在衙役端了一盆水上来时,张纪吓得慌忙上前阻止他。
他们今天只是要给顾清川定罪,现在罪没定,若是人死了,皇上不得将怒火都发泄到他们身上?
围观的百姓们也都跪了下去,恳求道:“宋大人,请饶恕顾公子!我们相信他,不是盗取城防图之人!”
“我们相信顾公子!”
“我们相信顾公子!”
民怨沸腾,宋之珩却依旧不理会。
张纪觉得他疯了,慌忙阻止他,示意衙役将顾清川带走。
宋之珩却拦着不让衙役上前:“张大人,第六针下去,他保证什么都招了!”
“你快住手吧!”张纪一副恳求他的样子,“人都已经这样了,不死也残废了,还招什么呀?”
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匹快马声由远及近而来。
只见一个内侍官带人骑马飞奔而来,对着宋之珩大喊:“宋大人,手下留情!”
众人都跪下来,等着内侍官的意思。
内侍官走上台,高声道:“皇上听闻顾公子归来,十分欣喜,至于城防图被盗一案,皇上也十分震惊,且命大理寺全权侦办此案,只是顾公子,绝不会背叛我东篱!他是我东篱的大功臣,皇上还要为他接风洗尘,还请宋大人立刻放人!”
闻言,张纪暗暗抽一口冷气,看着宋之珩一脸同情。
幸亏方才他没有动手,甚至还阻止宋之珩,否则只怕是要被皇上狠狠处罚!
果不其然,内侍官看到顾清川此刻的状态之后,便蹙眉看向宋之珩:“宋大人,劳烦你跟杂家进宫一趟,跟皇上说明这里的情况。”
宋之珩起身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将针包卷起来带走。
走远了,他悄然转头看去,只见顾清鸢已经冲上台,哭声震天地将顾清川抬回去。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头慨然赴死般跟着内侍官入宫。
人群中有大夫,指挥他们小心翼翼地抬着顾清川上马车,送他回府。
马车离开广场的瞬间,顾清鸢没有看到,身后的萧云舟也倒了下去。
卫王府护卫,手忙脚乱地将他抬起,边送上马车回府,边去请御医。
当真是兵荒马乱的一天!
皇宫,御书房。
萧晋发了很大的脾气,将手中正喝着的茶水都砸了,正好扔在宋之珩脸上,立时见了血!
幸好茶水不烫,否则他这张脸就算是毁了。
“宋之珩,你是不是觉得朕信你重用你,你便无法无天!”萧晋怒斥,“连东黎国功臣都不放在眼里!”
“臣不敢。”宋之珩匍匐下去,“臣只是按律行事!”
“你不敢?”萧晋都被他气笑了,指着他骂道,“你连顾清川都敢下那么重的手,若非朕阻止,他今天是不是要死在你手里?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皇上恕罪!”宋之珩起身,神情却依然是不知错,“臣下手有分寸,顾公子不会死。”
“不会死,会残废?!”萧晋再摔了个杯子在他膝盖处,“你做出这等事,有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死?明日朝臣上奏,就算朕,也保不住你!”
宋之珩不说话,只是心中却不以为然。
皇帝这话根本就不是真的生他的气,只是迫不得已。
所以,皇帝不过是在掌控出手的时机。
在第六针之前出手,既保住了顾清川的性命,为自己博得仁皇的好名声,又让他背了所有的黑锅。
他早就知道,如今这位皇上,做事做人都算不上贤德,但为自己博好名声的本事,却十分出众。
所以,他选择沉默,皇帝会替他想法子。
果不其然,他沉默的态度,让皇帝觉得他是真的悔过,看了眼内侍官。
“皇上。”内侍官立刻开口道,“宋大人今日光明正大地审,也是为顾公子的名声着想,顾公子今日扛过如此大刑,以后谁还敢说他半个不字?那些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如你所说,朕倒是错怪宋之珩了?”萧晋气依旧没消,瞥了眼宋之珩,“朕是不是还要奖赏与你?”
皇帝都给了台阶,宋之珩自然要下,他立刻匍匐道:“臣知错!臣以后遇到这种事,必定手下留情!”
“还有以后!”萧晋故作被他气得胸口起伏,对外面的禁军吩咐,“拖出去,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谢皇上恩德!”宋之珩磕了个头,起身跟着禁军出去。
就在御书房外的空地,宋之珩被杖责三十。
一部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