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王妃今天是不打算出现的,这种丑事,肯定有人议论,她嫌丢人!
可偏偏有人跑来告诉她,顾月柔和她的弟弟,在前院闹得安王府鸡犬不宁,客人都被吓跑了。
她觉得自己再不出来,这王府还不知道会被糟践成什么样子!
“新妇不在新房待着,跑到这里丢人现眼!”老王妃冷声斥责道,“如此不守规矩,可是要家法处置?”
刚成婚,顾月柔还不敢和老王妃起冲突,立刻欠身行礼:“母妃教训的是,妾身这就退下。”
“住口!”老王妃脸比锅底都黑,“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母妃’也是你叫的?还不退下!”
看到这个老虔婆如此为难自己姐姐,顾月宗就气得想要上前理论。
顾月柔死死拽着她,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再去闯祸。
两人就要离开,老王妃又道:“怎么,还要拉着你弟弟去后院?我们王府是什么地方,后院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
老王妃话音刚落,几个小厮就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顾月柔牙都快咬碎了,才堪堪忍住不回怼。
今天这种场合,她若是跟老王妃闹翻,萧梓钧以后只怕是不会再理会她。
“是,妾身的错。”顾月柔依旧忍了,低声吩咐顾月宗,“月宗,别闹事,乖乖待着。”
顾月宗表面上答应,内心却觉得,他今天定要给这个老虔婆点颜色瞧瞧!
回到宴席上,顾清鸢也再次提醒了他:“月宗,别闹事了,你看到了,若是真的出什么事,我也保不住你。”
“谁要你保?”顾月宗翻了翻白眼,“我姐刚才救的我,你没看到吗?”
一旦对自己毫无用处,顾月宗就会对她态度冷淡。
顾清鸢笑了笑,她劝也劝了,若是顾月宗接下来再做什么事,可就怪不到她的头上。
顾月柔只是侧妃,也就没有拜堂仪式,接来放在后院就算完了。
宴席开始后,主位旁边的几个桌子就开始议论方才的事。
“老王妃,我看殿下这个侧妃,不太好规训,新婚第一天,弟弟打人,她自己又从后院跑出来,还真是胆大妄为!”
“有什么不好规训的,方才还不是乖乖回去了?还得是老王妃出面,马上就将她镇住了!”
“那是自然的,小门小户出来的,哪见过真正的宗室王妃,肯定吓得这会儿在后院不知道怎么哭鼻子呢!”
几个人说说笑笑,不知道有多开心,全然忘了方才顾月宗闹的一出。
就连老王妃也跟着得意地笑,顺带着还扫了眼顾清鸢这边。
“顾家虽然已经是国公,但还是改不了曾经商户的腌臜习气。”她忍不住高傲地道,“我看呐,养的女儿也都不怎么懂规矩,谁让梓钧犯了错,又是个负责任的好孩子,能怎么办?只能娶回来在家摆着!”
王妃都说话了,其他几个人说得就更难听了。
那叽叽喳喳的说笑声,自然是一字不落地被顾清鸢和顾月宗听到。
顾月宗握着拳,已经气得想要打人。
“月宗啊。”顾清鸢温声道,“你知道的,咱们惹不起王府,之前老王妃还从我这里要了座宅子去,我以为是给你姐姐做添妆,就痛快给了,谁知道被老王妃给昧下了,咱们斗不过的!”
“什么,宅子?”顾月宗当下就怒了,“你怎么这么笨,轻易就把宅子白白给了出去!”
在他心里已经相信了顾清鸢的话,将国公府的东西都看作了他的,所以才会如此心疼。
“那我不也是没办法。”顾清鸢垂眸,看起来好像确实很委屈似的,“她是皇亲国戚,我不敢不给。”
“皇亲国戚?”顾月宗冷笑,“我还是未来太子的小舅子,等太子登基我就是国舅爷,谁敢惹我?”
“你想干什么?”顾清鸢扯着他的衣袖道,“你可别再惹事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顾月宗已经拍着桌子站起来,冲到了主桌。
“老虔婆,你闭嘴!”顾月宗指着老王妃骂道,“安王府现在是我姐夫当家,成婚之后就是我姐当家,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说三道四!”
老王妃何曾这样被人骂过,指着顾月宗,瞪着一双昏黄的老眼,全身颤抖地说不出一个字。
其他人见状,生怕殃及无辜,全都起身去别的地方躲着了。
今天这个婚宴,简直是别开生面,让人一见难忘!
“我什么我?”顾月宗歪着嘴,一条腿坐在桌子上,跟老安王妃耍横,“你以为你拿了我姐的嫁妆,我不知道?我奉劝你,赶紧拿出来,否则我现在就让我姐夫把你赶出去!”
“放肆!”老王妃终于站起身,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不能被一个小孩子吓到,“来人,将这个不懂礼数的野小子,给我轰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想打我?”顾月宗直接跳到桌子上朗声道,“大家都过来听我说,这个老虔婆,霸占我姐的嫁妆,还说我们是商户不懂规矩,到底不懂规矩的人是谁,大家来给评评理!”
他这么一喊,许多看热闹的人又重新围过来,听得津津有味,就差面前摆一盘瓜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