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目前所面临的处境来看,或许换个职业,重新拾起那对曾经驾轻就熟的轻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疯狂的想法一旦出现,就如同山洪迸溅一般不可收拾,迅速地占据了我的大脑,使得我所有的其他思考陷入停滞。
接下来的几分钟后,王木枫看出了我模样的古怪,眉头一直紧蹙,眼神失去焦点飘忽不定,攻击的效率也无形间降低了不少。
“怎么了?”彡彡訁凊
我对上了那双晶莹澄澈的瞳孔,原本在心中编造好的借口却无形间分崩离析,难以组织成明确的词句表达出来。
“我只是在想,我到底适不适合术士这个职业。”我胡乱地抡动烧火,将身前的怪物扫开。
宋云水猛地拍了一下我的后背,示意我振作一点,脸上的笑容很明媚:“想什么呢,空中壁垒还不足以证明你的实力吗?在我看来,你可是数一数二的术士玩家了。”
我清楚这不是安慰,从我短期内对宋云水的了解来看,她总是更习惯观察人的闪光点,尽管这样的评价或许并不客观。
“就我自己看到的,云水说的不错,我认可你的实力”,王木枫鲜有地露出如此认真郑重的神情,我想在记忆中镌刻下那个模样,因此多看了她的双眸几眼,“你是一个很特别的术士玩家,但却不是一个顶级的术士玩家。从你身上留下的玩过《神界》的痕迹来看,虽然你不曾提起,但大概可以猜测出是近战职业,怎么想也应该比术士更加契合吧。”
“你说的没错。”
我点了点头,兀自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思考着王木枫刚刚所说的一席话。初入《国度》时,选择术士职业,并非源于我对这个职业特别青睐,只不过是我想逃离原本双手剑的选择。因此很固执地选择了轻剑士的另一个极端——术士,一个近战一个远程,一个偏向输出,一个偏向控场,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种风格。
但此时看来,从我收获烧火的那一刻开始,我就逐渐将自己的术士职业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以输出和近战为核心主导的近战术士体系,其实这和双手剑又有什么两样呢?我不过是在刻意把近战职业的理论体系,套在术士的身上,来拼凑出一个能让自己心理接受的职业。
我一直害怕触及轻剑,但选择术士不过是通过另一种方式回到了原点,逃避一事并非像想象中的那般天衣无缝。诚然我并不是一个十分合格的术士玩家,进入《国度》的这几个月中,我才发觉控场职业并非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虽然没有轻剑士那样高的操作难度,但对大局观和节奏的把控却有近乎苛刻的要求。
像牧师、术士这样的职业,形容成一场战斗的配角并不过分,在更多的时间里,只是扮演着一个辅助者的角色,使自己保持在一个安全位置发光发热,却远不如冲锋陷阵的输出职业绚烂夺目。
但我总是不甘心地去成为配角,记忆中有限存在的那些战斗场面,我无一不是凭借着烧火的近战形态,在战场的正面和形形色色的对手周旋着,但直到现在我也不确定这种另类的术士玩法是否是正确的。
从官方发布的游戏资料来看,术士职业的定位很明确,即便是相对而言输出较高的咒术师方向,也无法担任起队伍当中输出核心的重任,这也就意味着,随着游戏进程的不断推进,术士玩法的发展方向只会不断向控场这一体系完善。
烧火在最初只是一件15级的装备,不过是在贤者之石的效果之下,将其沿用至今,但从目前来看,不管是贤者之石的低产出率,还是烧火近战形态的输出效率,强行让布甲职业去扮演重甲的角色,多少有些强人所难,毕竟术士职业本身的属性值在这方面就相对薄弱。
这一点,在我今天上午使用双手剑,经历了几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后,感受得更为透彻。
但在我做好准备之前,还没有到决断的时候,至少不是现在。
我努力地将那些思绪从大脑中排空,重新在脸上摆出笑容,继而义无反顾地向着破败之城的城门冲击过去,一路上的怪物在摧枯拉朽的攻势之下溃不成军,仿佛这样就可以掩饰自己繁杂的心情,王木枫和云水谣自然不清楚在我的一番回答背后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活动,所幸她们并没有进一步追问下去。
终于,那红锈色的城门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回望身后的落日荒原,因为太阳的西沉,已经隐隐显现出昏黄的色调。
城门并未紧闭,留下了一道可供一人通过的缝隙,我向身后的二人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里面的陈设并未更改,依旧是荒废了的市井街道,如今了无人烟。
好在凭借着空中飘散着的篝火,可以判断出独守空城的将军方岩所在的位置,那也是此行的目的地。
“喂,你说的守城不会是守这里吧?”云水谣对这个全新的场景爆发出了极高的兴致,张望着四周衰败的景致,追问着。
“不知道啊,但从目前的信息来看,应该就是这座城。”
王木枫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这恐怕是个多人任务了,从地图上看,这座破败之城的大小几乎抵得上1/8个洛道主城,仅仅靠一两个小队根本不足以防守四方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