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前些日子宫中一太监在执行宫刑时,没熬过去死了,经调查这件事与侯府有关,所以特来走一趟问个清楚。”季凉月抿了口茶水,不紧不慢的说道。
“宫中内监没熬过宫刑的每年都有许多,怎么会与我侯府扯上关系?”于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冥婚当晚书棋的哥哥,貌似是被于筱筱送进宫,没熬过宫刑死的,心里顿时有些打鼓,拧着剑眉道。
季凉月观察着于延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弧,忽然从袖袋里拿出一锭银子。
“于侯爷,本督查过,这次内监选拔里原本没有书远此人,他是中途被人收买内监长送进去的,而收买内监长的,正是刻有侯府字样的官银。”
“下官府中官银?”于延显然没想到于筱筱竟敢动用官银,诧异的脱口问道。
季凉月点了点头,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没错,正是侯府官银。”
在大月国,三品以上官员,每年可锻造一定数量的官银,全部上缴国库,用于国务开支,无旨不得擅动。
如果只是一个内监之死于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但是此时涉及到官银,他就
不得不重视了。
这件事处理好了无伤大雅,处理不好就是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延脸色顿时一变,拿着官银沉默了半晌,才启唇否认道:“九千岁,这官银确实是下官府中的,只是下官确实不知为何会流露出去,请问拿名贿赂内监长的可查到是何人?”
“据内监长所述,是府中大小姐手下一名名唤小荷的婢女。”季凉月不咸不淡的说道。
于延闻言心猛地一沉,他猜到此事跟于筱筱脱不了关系,却不曾想到竟被季凉月拿到如此直接的证据,纵使再有心偏袒,也只好招来随身近侍道:“你去念云轩,让筱筱带着她的婢女小荷来前厅。”
近侍领命离去,于延才转头对季凉月说道:“九千岁,您请见谅,待我将小女唤来,您有什么问题可以当面问她。”
“也好。”季凉月笑眯眯的点头,让人看不出他的用意。
念云轩。
夏虫一脸凝重的走进于筱筱闺房,沉着声音说道:“大小姐,您陷害书远进宫之事恐怕已经暴露,九千岁现在在前厅,侯爷让人唤您和小荷过去呢。”
啪——
“你说什
么?”正准备喝茶的于筱筱吓了一跳,茶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忍不住尖叫出声。
她稳了稳心神,拧眉道:“这件事我们做的这么隐秘,除了你、母亲还有小荷外,就只有我知道了,怎么会泄露?”
“不知道,据说是查到了当初小荷贿赂内监长用的官银,才一路被九千岁追查到这里。”夏虫回想着于延近侍转述的话,答道。
“官银?”于筱筱猛地瞪大眼睛。
“没错,当初事发突然,我们手上没有足够的银钱,那内监长又狮子大开口,不得已挪用了官银,当时就觉得不妥,到底是出了事。”夏虫叹息了一声,拧眉说道。
“夏虫,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季凉月亲自来的,他和于妧妧交往甚密,如今抓到了我的把柄,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我的。”于筱筱慌得六神无主,求救般看向夏虫。
夏虫安抚的看了于筱筱一眼,冷静的分析道:“如果只是内监被杀一事还好,关键在于这件事涉及到官银,一旦被查出与您有关,那不单是您,连同整个侯府都会获罪,所以侯爷不管愿不愿意,都会尽全力保住你。”
于筱筱闻言一愣
,心也随之安定了不少,有于延全力相保,她就安全了一半。
“现在最棘手的是,我们必须找一个能帮我们顺理成章背锅的人。”夏虫接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把小荷推出去?”于筱筱错愕的瞪大眼睛,心里闪过一丝不忍,试图劝阻:“小荷她与旁人不同,她不仅是与我一起长大的玩伴,还数次救过我的命,为此还落下残疾,不能换个人吗?”
“大小姐,这件事从头到尾出面的都是小荷一人,你以为九千岁是那么好糊弄的,随便推个人出去都行?”夏虫对于筱筱的犹豫感到有些着急。
“可是”于筱筱还是有些迟疑。
时间不等人,夏虫只好沉着声说道:“大小姐,这件事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无法收场,如果您不让小荷出去,那就只能您自己出去,担下责任推出去腰斩,或者株连九族,整个侯府都跟着您陪葬。
退一万步讲,除了小荷,你推任何人出去,都会被九千岁查出端倪,最后还是会把您挖出来,到时候您连后悔的余地都不会有了,您懂吗?”
于筱筱被夏虫一番话吓的脸色苍白,终
于还是狠了狠心道:“好吧,就听你的。”
“好,那奴婢这就去叫小荷,跟您一起去前厅。”夏虫心里一喜,转身就要往外走,却又被于筱筱叫住:“记得把母亲也叫上。”
“是。”夏虫应声后,快步走了出去。
前厅。
于妧妧半壶茶都快喝没了,还是不见于筱筱的影子,忍不住有些无聊的看着于延问道:“父亲,大姐姐还要多久啊,这都快过去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