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城书房里。
哗哗哗——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墨离殇偶尔翻动书页传来的一丝声响,他目不斜视的看着手里的资料,偶尔,会停下翻阅的动作,提笔批注上几笔。
他的斜对面位置上,北辽使臣张奇正坐在上面,平凡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耐,又有几分隐忍,和一些焦灼。
只见他紧抿着嘴唇,眨也不眨一下眼睛的盯着墨离殇,好几次张了张嘴,却又不知从何开始,只生生的将话又咽了回去,巴巴的看着墨离殇,等着他来打破两人间的安静。
只可惜……
他似乎低估了墨离殇的耐心。
从他来这里坐下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那翻看着资料的墨离殇在这段时间里,就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这也太……
张奇知道,这是墨离殇故意的,可在发生了很多事情之后,他早就失去了指责的立场,现在来这里,也不过是想要缓解一下两国间僵硬的关系,哪怕明知道没什么效果,他也只能这么做。
为什么?
理亏的是他,还被墨离殇抓了一个现行,于公于私,这件事都需要有人来承担,很显然他身边唯一的那个死士并不够分量,算来算去,也只有他了。
这不……
明知道会受到冷遇,他还是
来了。
只不过……
他没想到墨离殇会晾他这么久,说不生气,那是骗人的。
不管怎么说,他在北辽朝野也是有一席之地的人,平时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的想要巴结他,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对待?
好几次他都想站起身,不顾一切的夺门而出,可最后都忍下来了,他不能因为一时之气而陷北辽于危险之境。
更何况……
他们北辽的统帅也落入了眼前这个男人手里,他身边唯一的死士也被他抓了个现行,他现在就是想要离开,也不见得能够平安返回北辽。
怎么说呢?
张奇此刻的心情大概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吧。
只是……
直到现在,张奇都没搞清楚,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才让墨离殇抓了现行,连半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嗯?你怎么在这?”
也不知道晾了多久,墨离殇终于将手里的东西搁在了书桌上,抬眼看向满脸焦急的模样,好似才看到他一样,讶异的开口,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逍遥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这就是为了我那随从的事来的,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微皱着眉头,张奇的耐心完全被墨离殇消磨殆尽,忍不住有些气恼的开口,看向墨离殇的眼神也带上了不善。
不过……
经
历过这事之后,张奇虽然生气,但对墨离殇莫名产生了更深的恐惧,别看他现在这么淡然,可心里却总忍不住担心对方会以此发难,攻打北辽。
若那统帅没有被捕,北辽还能与流云国一战,这一次的开头,就是最好的证明,可这不是……
也罢。
只要眼前这个男人的要求不太过分,他可以做主答应下来。
“这事跟你有啥关系?”
疑惑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看着张奇,墨离殇淡淡然的开口说道:“那是他自己鬼迷心窍做错了事,本王一向公私分明,不会迁怒北辽的。”
状似大度的安抚北辽使臣的情绪,事实上,却将张奇准备的满腹台词全部扼杀在了摇篮里,完全派不上任何的用场,一下子陷入了被动局面。
“那毕竟是从小就跟着我的随从,现在出了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为他求求情,若是能保住他一条性命,也算我尽了一份心。”
淡淡然的看着墨离殇,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来,只可惜,除了一张千年不变的冷脸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过……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件事只能停滞在个人问题上,咬死了也不能上升到国家问题上,否则,与北辽不利,这绝对不是任何北辽人愿意看到的。
只是……
如果可以,他
还真不想舍弃那个人,这么多年,他使得顺手的人也就这么一个,若是轻易的折损了,也算是断了他一条胳膊。
哎!
其实这事也怪不上那个人,若不是得到他的命令,依照那个人的性格,根本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换句话说,就是那个被墨离殇抓了现行的随从其实是为了北辽背锅,为了他张奇背锅。
可这事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你都这么关怀属下的吗?”
唇角微勾,墨离殇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越发的深邃了几分,
“逍遥王爷难道会眼看着自己属下深陷危险之中,而见死不救吧?”
淡淡然的开口,张奇紧抿着嘴唇,忍不住呛了一声。
“自作孽不可活。”
冷冷的吐出一句话,墨离殇神色淡然的看着张奇,好一会儿,方才收回视线。
“王爷心狠手辣之名果然非浪得虚名。”
很早之前就听说过墨离殇的名声,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