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又一天眼看着就要过去了。
城北营帐中,冷若寒还在忙碌着,手里拨弄着各种各样的药材,都是南宫信不认识的,但他却亲眼看过它们的神奇效果。
不过……
此时此刻的他,心思并不在那些药上。
“休息一下吧。”
每天看着冷若寒从早到晚的施针制药,忙到累瘫,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南宫信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有一两次,他偷偷看到冷若寒痛苦的在床上打滚,可那个女人硬是撑着没有哼一声,也没有提出要休息的要求,第二天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穿梭在各个营帐中,给将士们治疗。
南宫信不明白,她这是为了什么?
墨离殇从来没有要求过她做这些事,甚至,还曾经阻止过她,可她却硬是要来掺和一脚。
莫非……
她就那么医者仁心吗?
他虽然不是大夫,对医术也不了解,但听说过学医之人都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心。
以前不太理解,现在看到冷若寒这样,南宫信觉得,自己似乎有一点儿理解了,可随即,更多的疑惑出现了。
就她这个性子,能跟墨离殇走到一起?
墨离殇怎么可能忍受的住她这么烂好心?
别人他不知道,就墨离殇而言,南宫信自信还是相当了解的,至少,在
他看来,他算不得一个心慈手软的善类。
那样一个人,绝对不会找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过一辈子,相互折磨的,那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信想不明白。
但他很清楚,如果任由冷若寒这么一直下去,不等破解这瘟疫,她就先把自己给弄死了。
墨离殇是什么人?
若是知道自己的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没了,南宫信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但可以肯定的,绝对生不如死。
这可怎么办?
不是没有劝说过,可每一次都被冷若寒不温不火的挡了回来,加之她又不是为了自己,一心为了那些将士们劳累,南宫信到嘴的话,也只能尽数咽了回去,在一旁干着急。
可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
就是……
在冷若寒的努力下,这半个月里,几乎只死了一两个人,而有几个第三期的感染者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
这远比他们之前预计的结果,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但说到这里,南宫信又不禁有些困惑了。
既然第三期的感染者都有所好转了,那为什么第一期的那一批试药的,却没有能够痊愈呢?
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完好。
这很不正常。
可这话他又不能直接去问冷若寒,别问为什么,因为自从冷若寒开始治疗那些感染者开
始,身边就没有一个没人的时候,除了她睡觉。
然那个时候,看着累瘫的冷若寒,南宫信又怎么可能再去打扰她?
因此,这个问题就一直存在了他的心里,没有机会询问,自然也就没有一个答案。
“我还不累。”
淡淡然的浅笑,冷若寒抬眸看了南宫信一眼,又继续看向那两个已经看不下去,执意要帮忙的军医,淡淡然的说道:“前两天的药效果不错,明天再加一剂药,让他们试试效果。”
掐算着时间,苏木青应该到了,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找她。
前期的工作,她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纵然会让人产生疑惑,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
只是……
冷若寒并不知道,在所有人都没有怀疑她这么努力,试图掩饰的真相,早已经落入南宫信的眼中。
“这剂药怎么用?”
外敷?还是内服?
研究了一下手里的药方,又是一个很陌生的药方。
两位军医对视了一眼,里面的药材都认识,可从来没有想过,某一天会将它们放在一起使用,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
这么多天的相处,冷若寒的医术他们都见识过了,都心悦诚服,尤其是她那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简直闻所未闻。
他们虽然不是
医痴,但见到这么神奇的东西,也忍不住升起了一股偷师学艺的心思。
只可惜……
任凭他们刻意在冷若寒施针的时候,站在一旁仔细的观察,还是私下里去询问她,都没有学会那套针灸之术。
倒不是冷若寒藏私,而是另有原因。
那是冷若寒家族的秘术,若没有得到过专业的训练,仅凭观察,是绝对不可能学会的,否则,冷若寒怎么可能每一次施针都没有让他们回避呢?
甚至,在他们询问时,也会拿出一分耐心讲上两句。
可是……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他们不是苏木青,跟她也没有什么情谊,冷若寒又不是一个烂好人,没有任何义务传授他们医术,能说上两句,已经很给面子了,至于对方能够领悟多少,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这是用来泡药浴的。”
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冷若寒淡淡然的开口,转身又去忙活其他了。
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