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赫江把马扔给门房,行色匆匆的往府里走,半路就被陆安给拦住了。
“六少爷一路辛苦了!老将军可算把您盼回来了。”
赫江脚下一顿,回院子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
“祖父身体可好?”
“老将军不让小的说……”
陆安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六少夫人离家出走那些事,该不该就这样告诉赫江,拿不定主意。
赫江看他吞吞吐吐直皱眉,碍于礼数,他此刻回来怎么都不能先回院子去看孟琳琅,得先来松鹤堂拜见赫连老将军。
“我去看看。”
不用单独面对等会儿赫江的怒火,陆安一喜,麻溜的在前面带路。
“将军!六少爷回来了!”
这边老将军吃了药躺下,不过片刻已经气息奄奄,仿佛真的缠绵病榻许久了一样。
知道他是装的陆盔倒是不担心,当务之急得想办法怎么安抚赫江才是。
可还不等陆盔想出办法来,门口就传来了给赫江行礼的声音,陆盔觉得自己要被自家主子玩完了。
苍天可鉴,可怜他一把老骨头了,居然不得善终。
着实够惨,酝酿了一下情绪,陆盔那脸已经不用怎么样,就已经满是颓丧哀伤了。
“六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家里出事了,老将军卧床不
起好几日,真是急死人了!”
赫江风尘仆仆回来,哪曾想才进门,就看见陆盔一脸悲切的迎了出来。
“怎么回事?为何祖父病重,你们也不捎信给我?”
“老将军怕扰乱了你在外头办差事的心,不让说。”
“胡闹!”
赫江一脚踩进房中,只见老将军在床幔里躺着,想想他离家时赫连老将军的容光焕发,顿时也百感交集。
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居然有孟琳琅在,还病的下不了床。
“可是老六回来了?”
才刚刚走近,一只枯槁的手,颤颤巍巍从幔帐里伸出来,赫江上前撩开床幔一把握住他的手,低声应道。
“是我回来了。您这是怎么了?琳琅可开了药方?”
赫江觉得手一紧,只听赫连老将军悠悠的长叹一声,满是愧疚的道。
“是祖父对不住你啊!”赫江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就听见赫连老将军又道,“长公主府来请女娃过门看诊的时候,我没有拦住,那滩浑水让她给陷进去了。”
“琳琅生性单纯,最讲义气,知道了这事,恐怕不会袖手旁观。”赫江耐着性子说。
“是呀!老夫也做了准备的,可长公主府那季氏难产死了。女娃向老夫借了人手,连夜偷走了季氏的尸体,带
出京去了!”
赫连老将军一句话喘三口气,说完仿佛耗尽了最后的精气神一样。
“那人呢?去哪了?”
赫江猛的站起来,眼睛都红了,怎么也没有想到,欣喜万分的回京,等待自己的会是这种消息。
按照孟琳琅的脾性,这离了京都,那可不就是飞鸟上天,鱼儿入水。
“回六少爷话。最初几天有消息回来,只知道一路往北地去了。这三天再没有消息回来了。”
陆盔见状连忙接过话头,赫江起身就要走,被他拦住了。
“六少爷,老将军病了许久,您可不能冲动啊!”
陆盔这是在暗示他,赫连老将军时日无多,别轻易离京。
赫江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就剩半口气的赫连老将军,难过的闭了闭眼。
手心手背都是肉,祖父和妻子,都是那难以割舍的亲人。
可媳妇跑了,这样的事再次发生,赫江依旧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接受。
“我会把京都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出京寻她。”
陆盔简直要热泪盈眶,老将军简直是料事如神,要不是想病得不轻,这会儿赫江铁定二话不说出京跑了。
连自己院子都没有踏进去,赫江又急匆匆的往长公主府赶。
季长乐都被设计害死了,“尸体
”都让孟琳琅带走,那今天李霖要拜天地入洞房的又是谁?
“主子,您还能起来吗?”
赫江一走,陆盔小心凑到赫连老将军身边问。
“不能。”赫连老将军躺的笔直,“老六心思缜密,不能出任何纰漏。在女娃没有回京前,不能让他离开,否则为了护着女娃,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主子英明。”
为了留住孙儿,赫连老将军也是煞费苦心,一世英名都不要了。
长公主府此刻正是喜气洋洋,热闹非凡,李霖站在喜堂上,等着喜娘把新娘子送到他手上。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母亲会为了这婚事花费这么多心思,排场搞得挺大,心里窃喜母亲还是看重季长乐。
此刻那大红喜服穿着,大红盖头盖住的新娘子,在喜娘的牵引下,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接过红绸的这一头,李霖恍惚又回到了十年前,第一次和季长乐成亲的时刻,仿若毛头小子一般,心里头热血沸腾,激动的不能自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