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到现在还来说这种话,谁会相信?你自己说得出口,自己都不敢相信吧!”
季长乐讥讽的勾唇,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了。
她早就知道这个男人变了,没曾想在她看不见希望的时候又变了回来,可是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季家在族里有人进了齐府后,就已经自动划分到了大皇子一派,长公主虽是今上亲姐姐,但李家保持中立与大皇子并不是一派。
没有回头路,李霖的执念,将会变成砍向长公主府的刀。
“有意思吗?别告诉我那一个两个怀孕,都是自己饮风而孕出来的孩子!这笑话我不想听!”
有哪种痛会让人心灰意冷,那便莫过于你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在你失去孩子后,快速的让别的女人怀孕,即便是最后以流产告终,也磨灭不了当时的悲与痛。
季长乐怀孕过两回,也经历过这种伤心欲绝两回,再回首看那些过往,原来满目疮痍后的伤痛早已懒得再开口与别人说,再次说起已经能够从容不迫了,就像她曾经对李霖的爱意一样,慢慢地消融在这世间。
“那都是糊弄外头人的把戏,我是干净的!”要是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出,李霖是决不可能让
人去散播这种流言蜚语,现在满身是嘴都解释不清,“长乐,你要相信,这些年对你的心,我从来没有变过。”
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是毒药,在一次次的失望和伤害过后,季长乐早就过了听这些话的年纪。
“呵!看来我这一趟白来了。还是那句原话,好聚好散,我不想挂着寡妇的名头离开长公主府,看在这些年我对你对公婆尽心尽力的份上,让我走吧!”
“为什么你还要离开?不相信我可以喊那些女人进来对质!问问我有没有碰过她们!”
李霖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那灰败惨白的脸呈现出的痴情让季长乐木然,到了这个地步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伤了累了,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装,搭在小腹上的双手慢慢收紧,她耗不起。
“不必了。我早就不在意这些,你也不要如此费尽心思的演戏,不管是把后院清空,还是证明你这么多年的留恋花丛的无辜,在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季长乐的去意那么坚决,李霖有点慌了,指着他的鼻子骂人,那才是他认识的小媳妇,这样平和疏离的女子,他不认识,两人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这话应该问你才是。”季长乐兜着手看着李霖,一脸的冷漠,“一次次的伤害我已经数不过来了,我累了,不想再过这种伤心伤神的日子。”
“真的回不去了吗?明明你还记得当年你给我亲手做的酒酿圆子,你说只要我说想吃,随时都可以给我做。为什么现在不做数了?”
“回不去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整整八年!从你欣喜万分带着别的女人,揽着别的女人腰进府的那一天算起,你已经失去了我亲手为你做酒酿丸子的资格。
李霖,要是可以的话,我宁愿青灯古佛,陪着我那未谋面的孩儿过完,也不愿意面对你的虚情假意!放过我吧!从此以后你依旧逍遥自在多好,放过我也等于放过你自己,从此各自安好。”
“哪怕我可以让你家从困局中抽身,你也不愿意留下?”
季长乐有刹那愣住了,原来李霖并不像表面的纨绔,内里还是有他自己的谋算在,看了这么多年的纨绔不羁,她几乎忘了这人当年的睿智与狠厉也曾经声名远扬的。
“你若是想要以此动我季家,你先从我的尸首上踏过!”
“在你眼里我就是如此不堪,如此不择手段吗?”
“是!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值得我信任之处。”
李霖恸极反笑,总算知道赫连江说得自作孽不可活是什么感觉,这种撕心裂肺喘不过气的感觉,糟糕透了。
“好!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我放你自由,从此两不相干了。”
李霖嘶哑的嗓音在屋里缥缈的不注意都能漏掉,那嘴角甚至带着笑,两人短暂的对视一眼,季长乐终于扬起嘴角,时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时的春光明媚,青草池塘处处蛙,佳人比桃花还要娇。
时过境迁,季长乐已经不是当年懵懂纯真的季长乐,当年的赤子之心经历千疮百孔的折磨,早就坚硬如铁。
侍从呈了笔墨纸砚上来,不过一支湖笔却重若千金,李霖在轻飘飘的纸上写下了一条条和离事项,从悲愤交加到心平气和也没有等来季长乐的叫停,直到最后一笔落下,他已经只剩空壳了。
喉头涌起一股股的腥气,被李霖拼命压了许久,终究压抑不止,抬袖匆匆忙忙遮住口鼻,还是没有拦住喷出的血点飞落纸片。
殷红的一点,触目惊心,季长乐仓皇的想要上去,最后还是收住了脚步。
“多谢公子爷高抬贵手,愿你往后
余生平安喜乐,幸福康宁!”
缓缓的抬手如当年那般行了一礼,从此不再是他李家妇,放手还她做季家女。
自己的小家都没了,心爱的女人在此祝他平安喜乐幸福安康,这是何其的讽刺。
“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