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雾霭慢慢地散去,露出夏日的蓝天白云,他心里换算着孟琳琅的脚程,她这会儿应该到哪了。
“兄台!你可是受伤了?需要帮忙吗?”
马蹄声伴着一道熟悉地声音由远及近,一道身影罩在上方,赫江看见一袭书生袍和一张从下往上看变形的脸。
“六弟!是你吗?”来人飞快的蹲下,惊喜万分的看着赫江,抖得和落叶似得,又怕赫江受伤了不敢碰,“你伤到何处了?能起来吗?”
伤在心上了,能不能起来还另说。
眼前这絮絮叨叨的书生,让赫江只是愣了片刻,很快清醒过来,冷着脸看他。
阴魂不散,怎么又找来了。
“你不认识我了吗?”
“扶我起来。”
“好,我这就扶你起来。”
赫连青阳激动万分,可他文弱书生一个,一贯拿笔的手,又怎么扶得起赫江那大身板,弄得气喘吁吁,两个人沾了一身泥,赫江才移了一点位置。
“你别动了。”赫江放弃了,这兄长手无缚鸡之力,是他抱了太大希望,“来的路上,你可遇到一个背着背篓的姑娘?”
“姑娘倒是没有。有个少年人背着很多东西,我看他可怜的很,就
让侍墨把马给了他。”
“她骑马走的?”
“是呀!侍墨的马性子温和,少年看着柔弱,没想到君子六艺这骑马倒是优秀,是个不可多得的少年人。”
“你这好心能不能别这么多啊!?”
赫江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了,他敢百分百肯定,那个伪装成少年的就是孟琳琅。
心里还在算计那人的脚程跑不远,可他这烂好人兄长好个神助攻,那千里良驹在手,一天跑个千百里不成问题。
“怎么了?是那少年看着要吃不消了,腰都挺不直了。”赫连青山一脸讪然,“我看他长得弱不禁风,眉眼正派,听他说有急事要去救人命,这才给他帮助的。他该不会是去请大夫来救你吧?”
赫连青山想象力极其丰富,赫江见面开口就问,加上那少年又是一脸着急,他更是肯定自己做的没错了。
“幸好我没有吝啬那一匹马,咱们要在这里等着她回来吗?”
“那小骗子是不会回来了!”赫江盯着赫连青山咬牙切齿,“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赫连青山以为这是夸他,还极其不好意思的憨笑。
赫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多和他说两句都要被气死,干脆闭眼调气,好早点把药效消耗掉
。
“齐家传回来京都的消息,说是你在这一带,我一路寻来浪费了不少功夫。没想到咱们兄弟会这样见面,你也别急,等会儿侍墨来了,我扶你上马去就医。”
赫连青山不拘礼,赫江躺着他撩袍便坐在赫江身旁,面上尽是久别重逢的愉悦。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年少时期的事,话里多是多那时候的憧憬,赫江保持沉默,没有搭话。
大概过了有半个时辰,赫连青山说的侍墨还没有到了,这山路不好走,那侍墨和赫连青山一样糊里糊涂,这临近山林别是遇到危险了,赫江这才开口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祖父病重想要见你一面,我是来找你回去的。这么多年了,你也该认祖归宗了。”
赫江心下一派淡然,若是换做以前来找他,恐怕他还做不到这样的心平气和,特别是刚刚被那小骗子塞了一怀的各种地契房契做分手费后。
“休要再说这话,我早已不是赫连家族的人。只是无牵无挂的江湖人,你回吧!别来找我。”
“六弟!前尘往事都过了,以后我们都不再提。祖父弥留之际想要见你一面,你作为小辈,总该回去尽尽孝道。”
赫连青山跋山涉水就是为了找赫江回去,祖父身体
越来越不好了,近来总是暗自伤神病倒了,谁都知道他心结难解,那个结就是被他逐出家族的赫连江。
当年也是无奈之举,赫连江出了那事丢了兵权,家族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恐怕难以服众。
“你要是来说这些,那请回吧!”
赫江面色一变,现在说起那些过往,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悲痛与伤怀了。
可那些发生了九十发生了,不是他不说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我知道你放不下那些过去……”
“正是因为我放下了,所以不想再提那些事。”
赫江觉得自己似乎有了点力气,撑着地面缓缓坐了起来。
“就没有挽回的机会吗?当年你出了那事,是迫不得已。你也知道惑乱宫闱,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祸乱宫闱?”赫江冷笑,“他说那么说的吗?”
“难道不是?”
赫连青山看着赫江,当年的赫江比现在还要小,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又是酒后乱性,比起别的人家他算是晚知事了,意乱情迷这也是情有可原。
错就错在动了宫里的女人。
“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赫江不想多做解释,酒醉心头定,当年错以为做
了什么,让他认罪就认了。
在经历过那销魂蚀骨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