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才进门赫江听到动静就出来了。

“赫江，王大媳妇养生了，孟姑娘让我过来把她的医药箱送去。”

“大娘别急，我去给你找来。”

知道要医药箱赫江便自己去拿了，王大娘怎么可能不急，但赫江进的是孟琳琅那屋，她也不好意思进去，只好在外头焦急等着。

孟琳琅的东西收拾的规整，医药箱里面都是急救药和常用的东西，还有一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人打的小匕首，磨的埕亮光可照人，赫江检查了一下没有乱动很快就拿上，让王大娘慢点跟着，他自己快步紧走这提前给送过去。

王家这边情况不太妙，王家请的稳婆还没有来，孟琳琅和尤四姐遛弯到一半被王大叫过去的，王大媳妇在屋里喊得惊天动地，把尤四姐脸都吓白了。

孟琳琅打发她回去，自己留下帮忙，检查一下，发现王大媳妇的胎位倒是已经转过来了，只是骨盆太小宫口迟迟不开。

“现在还不需要用力，你省省劲，别哭喊。”

这会儿王大媳妇自己吓自己，一直在发抖，苍白着脸在说丧气话。

“太疼了！我觉得我要扛不住了。”

“住口！没有你说得

那么严重，乖乖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一会儿稳婆来了就会没事。”

即便现代也是一样，真的到了保大保小那个地步，肯定也是先把大人保住再说。

“孟姑娘，我听你的！”王大媳妇呆愣一下，又开始呜咽。

“省省力气吧！别现在耗光了，到时候用不出劲来。”

孟琳琅还没有看见孩子的头，见王大媳妇安静下来，她知道宫缩大概过去了离下一次时候还早，连忙跑到门口让在院里焦急的王二媳妇去煮几个糖水蛋来，得趁这时候多吃点攒足力气才行。

王二媳妇二话没说就去了，王大去请稳婆，王家其他男人不好凑过来，这会儿都在灶间烧水。

看着家里人口挺多，得用的根本没有。

孟琳琅正想转身进屋就看见王大跌跌撞撞的跑回来，急得满头大汗。

“孟姑娘，那稳婆让人接走了！这可咋办啊？”

“那还有没有其他的接生稳婆？”

“咱们这十里八乡就那一个，事先定好的，可是咱们推后了，半下午赶巧被人接走。”

王大都想去别人家里把稳婆接来，可那村子离这里有二十多里地，一来一回他媳妇儿指不定已经

生了，只好匆匆忙忙又跑回来。

左右家里有医术高明的孟琳琅在，总归多一点希望。

“孟姑娘，眼下只能靠你了！求求你帮帮忙吧！”

“能做的她会做，不能做的你求也没有用。接生的事从来都由接生婆来，没道理让一个姑娘家做。”

王大就要跪下，被刚刚赶来的赫江拦住了，他不想要任何人给孟琳琅施加压力，把责任强加在孟琳琅头上。

“我确实没有帮人家接生过，这点我要明白的告诉你。”

这时候的医疗条件差，女人生孩子真的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孟琳琅没有学过妇产科，但医学这东西本来就通，就看你精于哪个方面。

自重新拾起医术后，她就从擅长的内科被迫变成了妇产科，虽说迫不得已，但孟琳琅依旧尽心竭力去把原有的知识深化，以求能够给这个落后时代的女性带去帮助。

可这接生她真的是头一回遇见，所有的经验都是纸上谈兵，就连产检那些都是自己摸索着去完成的。

孟琳琅看了一眼赫江，懂他话里的意思，并不觉得这话冷酷无情。

“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只要我媳妇好好的。救人的事我知

道孟姑娘能行。”

“实在不行，就只能我这老婆子来接生了！”王大娘气喘吁吁的赶回来，看见儿子被赫江扶着才能站住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我生了这么多孩子，接生难不倒我。”

“我在一旁协助大娘吧！”

王大娘有经验，她在主事总归好点，孟琳琅伸手去拿医药箱，赫江看着他没有动。

“不到万不得已，只能用保守的方法。”

赫江见过孟琳琅解刨尸体，知道孟琳琅对人体结构很清楚，生怕她到时候会把那一套拿过来用，只求她开膛破肚这种事可千万别做。

“嗯！我知道，不会乱来。”

对上赫江那洞悉的视线，孟琳琅觉得赫江是知道她若是真的有事会做什么出来。

这种被人明明白白看透，没有任何隐私的感觉不太好，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让王大娘去洗了手脸，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过来，孟琳琅拎着医药箱在赫江复杂的视线里进了那扇门。

王大媳妇宫口不开，孩子的头太大下不来，实在不行别怪她只能动刀子了。

这时候的人开膛破肚这些恐怕接受不了，只求王大娘来了能有办法解决，孟琳琅还不

知道待会儿得给她们怎么做这思想工作。

“孟姑娘，我要是不好了，你一定要把孩子保住，别管我！我得给王大留个孩子……”

“瞎说什么呢！今天有王大娘和我在这里给你坐镇，你会平安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