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县,姚家镇。 镇外挤满了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他们都是受灾逃难到此,只求能有一口稀粥填肚,但他们绝望了。 镇口有捕快衙差和庄丁把守,阻止他们入镇,违者拘捕法办。 老百姓质朴老实,对官差敬畏,眼见有官差阻拦,哀求无果,只能强忍着饥饿离开,沿着官道向县城的方向涌去。 或许,县城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荆秀在尹无月等五十名铁卫的护卫下,快马加鞭赶路,在午时赶到了平县城下。 城外坐满了逃难的百姓,许多百姓在采摘野菜,生火熬煮充饥,但大多数百姓都眼巴巴地望着紧闭的城门,眼睛空洞无神,脸上尽是绝望之色。 “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县城不设粥棚么?” 荆秀翻身下马,走到一位老者面前,轻声询问,据刺史颜回奏报,他已下令各县设置粥棚,救助百姓,尽量支撑到朝迋的赈灾粮抵达。 “唉,一言难尽啊……”老者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是李村的村正,率全村仅存的六百多村民逃难到此,县令大人以保护县城为由,紧闭城门,禁止百姓入城。 头三天,还有十几家善人在城外开设粥棚施粥,救助了不少百姓,但因逃难来的百姓太多,储存的粮食已经用尽,而粮价暴涨得太吓人,已经无力施粥,百姓已经饿了半天,全靠挖野菜充饥。 百姓躺在潮湿的草地上过夜,又饿又冷,有不少人因此受寒生病,若不能及时救治,只怕有生命危险。 荆秀猛一拍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过于心急,如果于姬在的话,凭她高超的医术,许多问题迎刃而解,而且都不担心闹瘟疫,水灾过后,最可怕的就是发生瘟疫了。 他思索了一下,亮出巡察使的身份,让铁卫去把各村的村正叫来开会,同时让铁卫持牌叫门,让县令滚来见驾。 “草民见过巡察使大人。” 草地上挤满了受灾的百姓,黑压压的一大片,足了一万五六千人,但都按村分开占地,听从村正指挥,铁卫过去一招呼,各村的村正连忙过来,恭恭敬敬地向荆秀行礼。 巡察使不是特定的官职,只是某些时候才委派的,但代表的是天子,负巡察之特权,镇守一方的刺史大人都得给七八分面子。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一县的县令已经是了不得的大官,代表天子的巡察使更是大官中的大大官,超级牛逼的存在,一个个都恭恭敬敬,惴惴不安。 荆秀也不跟他们客气,大大刺刺地受了村正们的大礼,然后说出自己的打算。 他会责令县令派人重新开棚施粥,让郎中给生病的人诊治,搭建茅屋供百姓暂住,但村正需要约束本村村民,不得起哄,暂时不能进城,等他安排好后再视情况而定。 而且朝廷的运粮队已经在半路上,不日抵达,因此不用担心粮食问题,受灾百姓的家园重建工作会稍后想办法展开,朝廷不会放弃大家,但大家必须听从指挥,不可闹事胡来,违者杀无赦。 “谢巡察使大人。” 所有村正齐唰唰地躬身行礼,一个个泪流满面,感恩戴德,有的甚至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这年头的百姓很质朴,他们要求并不高,在饥寒交迫的时候,有一口吃的,不至于饿死就行,但巡察使大人告诉他们,吃的会有,住的也会有,等洪水退后,还会帮他们重建家园,怎不让他们感动得顶礼膜拜? “我等草民谢巡察使大人的救命之恩。” 所有村正回到临时驻地,说明情况后,所有百姓全都下跪谢恩,差一点就喊出巡察使大人万岁的口号。 “此乃女皇陛下的恩德。”荆秀忙对着帝都的方向拱手,他可不想落人口实,日后被某些可恶的家伙弹劾。 “谢女皇陛下。” 所有百姓学着荆秀,转身对着帝都的方向下跪行礼谢恩,他们心里的想法很简单,谁对他们好,谁就是好皇帝,值得他们拥戴。 这当儿,县城紧闭的城门大开,县令郑治、主簿李想、县尉钱横在一群县兵的簇拥下,急匆匆过来对荆秀行礼。 “县令郑治、主簿李想、县尉钱横见过巡察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