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决,”许知意的语调里,没有半分情绪,只剩下浓稠的疏离,她说:“你真叫我觉恶心。”
陆决的所有动作跟急切,在“恶心”这两个字之后,猝然停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难过,也体会到许知意之前觉得的那种遗憾。
他不愿意许知意难过。
也不想她不开心。
他希望她永远跟那一年过年一般,朝他摊开手,将她纳入他热闹的是世界里去。
可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会对许知意有这样的期盼?
他不知道!
陆决不让许知意走,她就走不了。
许知意还坐在桌子上,陆决轻轻的将她的裙摆拉下来,而后,抬手抱住了她。
“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被沈介那些话激的失了理智,我没觉得——”
“没觉得什么?”许知意的眼神锐利,似要透过一些伪装看穿陆决,“你敢说,你没存着要报复我的心理?!”
“陆决,你让我觉得太恶心了!”
“你觉得我是利用你,你觉得我觉得你是潜力股所以才贪慕你对你好,所以这三年,你对我忽冷忽热,我就像是你手里的风筝,你动一动就得过来,你厌倦了,我就要自己识趣离开,我莫名其妙,你从不解释。”
“你很得意吧,看着我跟热锅山的蚂蚁团团转,你是不是还会想,我如今落魄至此,都是我活该?看着我难受,犹豫你很得意吧?”
“陆决,既然都挑明了,你如今还何必跟我装深情呢?”
“你对我,有这种东西吗?”
许知意伤心的是,陆决忽然觉得她比白念念还不堪。
许知意低头失落的笑。
她比白念念那种在对象需要的时候,舍弃他,离开的他的人,还不堪?!
许知意心口很疼,脸色也跟着惨白惨白。
她一刻都不想面对陆决,一刻都不想!
……
面对许知意的质问,陆决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他只知道,许知意是他陆决的妻!
这辈子都是!
于是,在许知意决绝时,陆决忽然冷冷开口,“许知意,你现在何必这样伤心欲绝,一开始,跟我结婚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没那么喜欢你,不是吗?”
“你自己说过的,不奢求我的喜欢,你知希望一辈子能够陪在我身边,你自己说的,你对我好一辈子。”
“怎么,你从前说过的话,都不算了是吗?!”
陆决所有的情商在这一刻都死机了,他眼睁睁的看着许知意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她脆弱的像是被人夺走了呼吸的洋娃娃,用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呆呆的看着他。
陆决受不了这眼神,抬手想盖住许知意的眼神。
她微微的偏开头,然后,用缥缈的音量,似乎对陆决说,又似是自言自语。
她说:“所以,我活该被你这样对待是么?!”
因为喜欢他。
所以活该被冷暴力。
活该被人嗤笑贪慕陆决。
活该忍受他婚内出轨。
只是因为——
喜欢吗?
“那我不喜欢你了,可以了么?”许知意已经几乎没有说话的力气了,“陆决,我错了,可以么?我不该喜欢你,我不该对你好,我当初不应该照顾着你站起来!”
许知意激动起来,她盯着陆决的眼睛,指着自己的心口,‘都是我错!可以吗?!从今天开始,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陆决怎么肯,他不肯放手,就这么抱着记得的许知意。
在许知意几乎要失控时,陆决说,“印刷厂,是我买走的。”
那一瞬间,许知意的所有疯狂阴暗到骨子里的想法都被陆决这一句话给摁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推开了陆决,她看着陆决的眼神,“你……说什么?”
长发散落肩头。
明媚的小脸上满是脆弱。
看的陆决不忍心。
“印刷厂……是我找人买走的,现在,所有的股权都在我手里,我知道,你之前签约合同的时候,跟人约定了,印刷厂要保持原貌,经营内容不能改变,我知道,这是许爷爷的心血,所以,你宁愿低价转让,也要保证印刷厂日后的经营。”
许知意这一刻,觉得陆决可怕极了。
她颤抖着声音,问陆决,“所以呢?”
“所以,”;陆决停顿片刻,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会很残忍,也知道,说出之后的话,会将许知意推的更远,可他没有别的办法,他很????留住一个女人,他知道,若许知意还有软肋,那么这印刷厂是他留下许知意的唯一机会。
所以,即便是残忍,他也依旧要说。
“只要你留下,印刷厂会根据我们之前签订的协议,继续履行,许爷爷的愿景是建立世界上最大最豪华的印刷厂,这些我都能够办到。”
许知意语调虚浮,“否则呢?”
陆决看着许知意的小脸,她眼眶里的眼泪猝然落下,泪珠划过脸颊,落在下巴,想起来像是要碎了一般。
陆决咬了咬牙,狠了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