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风景如画。
阴雨连绵的天已经放晴。
容惜音也就在府里乖巧地待了一天,就待不住,她自来有寻找美食的爱好,所以厨艺也是非常不错。
这在府里当四小姐当然是没得下厨,但吃不能吃,就难受了。
容惜音琢磨着这个时辰不会有人来找自己,便对门外的丫鬟说要读书,任何人不得吵她,便飞身悄悄跑了出去。
街道人来人往,只见一个胡子发白的,看着仙风道骨的人站在路边,眉头紧皱,手里来来回回算着什么。
近了才听他嘀咕。
“不对啊,卦象里明明说,今天午时三刻,会有贵人从我眼前经过,怎么没有呢。”老道看着大街上的人,愁眉苦脸。
这人便是当初离京的九华仙人了,他算出自己人生有两次大运,第二次便在江南的今日午时三刻。
忽然,一抹身影从眼前经过。
“就是她了!”九华仙人快步上前,“小姑娘,你站住!”
容惜音听到有人叫自己,停下脚步,奇怪地看向老道,“你叫我?”
“是你,可不就是你吗!”老九盯着蒋冉的面相瞧,手里还边算着,神叨,“眉目显贵,灵台清明,命中贵不可言,必须是你!小姑娘,你可让我好等啊!”
“你等我做什么?”容惜音不解。
“你
是我命中的贵人啊,我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全看你的了,如果我算得不错,你可保我一辈子吃穿不愁啊!”老九乐颠颠地将自己算到的说出来,不怪他如此浮夸,实在是望眼欲穿,险些错过,幸好还是碰上了。
容惜音从来不信算数之说,再说这老九张口就是油嘴滑舌,看着仙风道骨,实则跟骗棍差不多。
容惜音恶劣心起,也老神道:“巧了,我也会有点岐黄算数,不如我也给你算算?”
老九愣了下,信以为真,“你也会?那算算。”
容惜音好整以暇道:“你自幼出身凄苦,孤苦无依,几番颠沛流离后习得本事……”
老九听着这话耳熟,不由得打断,没好气道:“小姑娘年纪轻轻,也会诳人。你说的这些,我早就不说了。”
“别着急。那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从江北而来,在这里站了得有两个时辰,如何?”
“有些意思,有些意思,小姑娘说得一点错都没有,不过依老道看,你不是算出来的,说说,怎么看出来的。”
容惜音好笑道:“我的本事跟你一样,说穿了就没意思了。”
“你不相信我?也罢,老道我反正是跟定你了,说说。”
“不说。”
容惜音嘴角一弯,转身进了旁边
的鼎翠轩,老九也想跟上,可是他交不出茶位费,被伙计赶了出去,只能继续望穿秋水地在外头等着。
大太阳,晒得人昏昏沉沉,更别提老九一把年纪。
“让他进来。”
老九一听,顿时一乐,屁颠颠地跑进鼎翠轩,坐下来就连忙喝了几杯茶,而后是狼吞虎咽,等缓过神,立马掏出腰上挂的酒葫芦,让伙计帮他装满。
容惜音也不打断他,让他吃了个眼满肚满。
老九长呼出一口气,“饱了饱了,总算是活过来了,还以为这次要交待出去了。”
容惜音掏出十两银子放到桌上,“这个给你,凭你的本事,在这些银子花完之前找到东家应该不难。”
老九将银子揣入怀里,嘿嘿笑着道:“老道我就认准你了,小姑娘,你现在不相信我不要紧,有你信的时候。附赠一句,我观你的眉头,虽是大富大贵,但还要历经一道坎,你家门最近将有祸事,你要有所准备啊。”
“……我才十五岁。”
“问题不大,小姑娘,等你渡劫的时候,我自然会再来找你的。这银子,老道我不白收。”说完,老九狠狠地打了个饱嗝。
容惜音好笑,由着他又打包了两份饭菜离开。
容惜音自顾在鼎翠轩里听着热闹,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讨论的也
都是最热的消息,说是个情报地点一点都不为过。
京城、江南、蒋家和褚家的时局,在这里一清二楚。若是穆王真的退守来江南,那蒋家倒是真的会有劫难。
京城。
连续一天一夜,聂思楹在里头周而复始,死去又活来,在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破碎又清醒后,聂思楹的神志终于崩溃。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安国公府的小姐,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聂思楹!我是聂家的,不,我是安国公府的……”
聂思楹的神志一片混乱,她的脸被抓得面目全非,倒真有些像之前安若兰死前的样子。
旁人听着,只觉得她是胡言乱语,可轩辕绝却知道,这并非全是假的,看宋清禅便知道了。
轩辕绝大致猜测,大概是安若兰通过璃国秘术,寄托在了聂思楹身上,控制了聂思楹的神志。
只是现在看来,她并未完全控制,这或许也是璃国秘术的缺陷。
“皇上,聂思楹神志看似已经崩溃,问不出什么来了。”
轩辕绝道:“将她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