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惜音低着头,点了点头,“皇上有合适的人选就好。”
“把头抬起来。”
容惜音抬头。
苍云帝笑着道:“朕说的是你。”
“我?”容惜音觉得苍云帝在拿她开玩笑。
苍云帝点头道:“嗯。此次恩科,朕想选拔一些真正能为朝廷所用的人才,能让朕信任的人不多,你算是其中一个。”
容惜音道:“可是我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不懂,皇上选我做考官恐怕不能服众。”
“你可以找朕要人,让他们协助你。你只管替朕看好考场,选出合适的人给朕。”苍云帝道。
容惜音点了点头,“如果皇上相信我的话,别的我不敢保证,起码没有人能在我眼皮底下作弊。”
苍云帝笑着道:“你胆子不小,可从来没有人敢跟朕做这种保证。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去等朕的旨意。”
“是。”
容惜音答应得这么快不是因为她自以为是,而是苍云帝自来乾纲独断,她拒绝也没用,再说,让一个公主当主考官,这可是苍云国亘古未有的,群臣必定会反对,这个旨意能不能颁下来还不一定。
容惜音出宫后并未回府,而是去了工部尚书李怀德府上,她已经知道了早朝上苍云帝对 宝安山一案的处理。
容惜音到的时候,已经升为内卫统领的李秉瑞正奉旨带着人抄家,李府上下哭成一片。
“小姐。”莺歌看到容惜音连忙走过去,她奉命在这里看着李府的情况。
“别声张,情况怎么样?”
莺歌道:“都乱成一团了,刚才许多百姓在看热闹,不少人暗中拍手叫好,不过被李统领都赶走了。”
容惜音点了点头,和莺歌远远站着看李府内情况。
此时李怀德披头散发,李夫人暗自抹泪,李太夫人已经晕厥过去,李怀德的两个弟弟李怀仁和李怀亨,也就是李寄书的舅舅,正扶着大叫让人去请大夫,可是眼下哪里还有大夫敢来。
李秉瑞是深知李怀德一家这些年是如何造孽的,更别说他们还算计过自己的恩人容惜音,眼下他让人将李府团团围住,不让李府家眷带出任何一样东西。
李怀亨还没有自觉,气愤地冲到李秉瑞面前,“你立刻去叫大夫来,要是我娘出事,你就倒霉了!”
李秉瑞冷笑,“这位就是李三爷吧?”
“是!我告诉你,我李家可是五皇子的人,五皇子绝对不会不管我们的!”
李秉瑞嘲讽道:“据我所知,五皇子只保了国公府,可没保你们。想必当初你们也是这般上的
国公府,气势凌人,不知死活地刁难承平公主的吧?”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冤有头债有主,今日便是你们李府还债的时候了!来人。”
“在!”
“看好了,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许随意出入李府。”
李怀亨看着层层围住的内卫,终于知道自己今时不同往日,但还是气急败坏大喊道:“是不是容惜音指使你这么干的?我告诉你,我娘要是出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李秉瑞冷笑一声,“来人,此人竟敢随意诬陷公主,掌嘴。”
当即就有两个内卫上去,当着李府上下还想闹腾的人的面,左右开弓,扇起了李怀亨,顿时他的脸就肿如猪头。李府众人除了默默哭泣,已然无能为力,这和昔日的盛气凌人截然相反。
容惜音看了会儿没见李寄书,问莺歌,“李寄书呢?”
莺歌脸上露出为难,犹豫,“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现在李府这样也是罪有应得。”
“说实话。”
莺歌低头道:“李二公子本来一直在的,但李怀德说他不忠不孝, 不想要他这个儿子。李二公子跪着认错,但李怀德却将他狠狠打了一顿,还说要跟他断绝关系。李统领实在看不下去,
就让人将李二公子带出来了,现在应该还在大夫那里。”
“岂有此理!”
“小姐,算了,这种人不值得跟他们计较。”莺歌对李府实在还是有些后怕,他们自小羞辱小姐不说,不久前还差点毁了小姐清白,如此种种,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容惜音神色发寒,冷声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对这种人就不能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可是……”
容惜音正要上前,忽然一道身影在搀扶下虚弱走到李秉瑞面前,正是伤痕累累的李寄书。他露出来的脸上和脖子手臂等部分,都布满了伤,可见李怀德真的是把他往死里打。
李寄书对李秉瑞开口道:“李统领,求你让大夫替我奶奶看看吧,寄书不胜感激。”
李秉瑞皱眉,叹了口气,“让大夫进去。”
“多谢李统领。”
李寄书连忙带着大夫进去,但是他刚踏进门,就见颓废的李怀德抬起头,目光中露出愤恨,咬牙切齿地看着李寄书。
李怀德恨声道:“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我李府就是毁在你这个不孝子手里,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掐死你!你给我滚,我告诉你,李府会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你奶奶要是真有事,就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