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絮低头,“求你,救救我哥。”
容惜音觉得短衫青年是在给自己拉仇恨!
容惜音摇头,“起来吧。”
柳飘絮坚决道:“如果你们不救我哥的话,我坚决不起。”
段大夫,也就是短衫青年,本名段壮壮,臭着脸道:“没看到我们公子已经在诊断了吗?”
柳飘絮惊喜抬头。
容惜音皱眉看了看柳正元的伤口,让人抬进内室,“柳小将军的伤口感染十分厉害,已经出现了坏疽,必须进行截肢。”
“截肢?不行!”
段壮壮不满,臭着脸道:“那柳大小姐就另请高明吧,不过柳小将军能不能活着等到那时候,就不得而知了。”
“你们放肆!”
容惜音看柳飘絮这反应,也明白了,这个建议恐怕别人也提过,只不过柳家人不同意罢了。
柳飘絮恨恨地看了容惜音和段壮壮一眼,命人将柳正元抬回府,宫中御医一定还有办法。
等人走后,容惜音看向段壮壮,“你怎么在这?”
段壮壮笑得一口白牙灿烂,“小姐,我一直在这啊!幸亏在这里遇到小姐,不然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等我做什么?”
“当然是把这个仁济医馆交给小姐。”
容惜音睁大眼睛,“这医馆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小姐的事!”段壮壮振振有词,“这是仙逝的容大夫留下的,多亏了这间医馆,我们村子的药材才能卖出去。现在既然小姐回来了,当然要把医馆还给小姐。”
容惜音坚决不认,“如果有这么大医馆,为什么我娘的遗书里没有提?我告诉你,你别想骗我。”
“我从来不骗人!”
“这句话就是骗人的。”
“我从来不骗小姐!”段壮壮解释到,“本来容大夫帮我们联系医馆卖药的,但段大夫去世后我们只能自己摆摊卖,后来觉得太麻烦,就自己试着开了医馆,加上容大夫平时教的医理,就成这个样子了。”
容惜音对段壮壮刮目相看,“看不出你还挺有经商天分的,虽然这么一搞,就成了京城最有名的医药店。”
段壮壮脸有些红,“其实我只懂得分辨药材,跟容大夫学的医术是皮毛,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认为我医术很高。”
“你说真的假的?”
“真的,每次看病我不说话,他们就以为我是神医,后来我就干脆在旁边坐着,让其它大夫来开药。”
“……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村民,现在只有小姐知道。”段壮壮笑得十分憨厚。
容惜音心里有些受冲击,“行吧,起码
你没有误人子弟,还懂得怎么经营医馆。”
“经营医馆就更简单了,反正这些药材都是我们自己种的也不花钱,随便卖点就得了。”
容惜音眉心猛地一跳,“去把账本拿来我看看。”
“大富,把咱们十年的账本都拿过来。”
“一个月的就……”
容惜音的“行”字还没出口,就看到叫大富的村民腼腆地将薄薄的一本账本递过来,“都在这里。”
容惜音翻开后,大受震撼,好嘛,她看过不会算账的,没看过这么不会算账!
一年的账就是一张纸,上面列了十二月份的总收支情况,就拿今年来讲,一个月份盈余五十两,二月份盈余二十两,三月份亏损十两……
啪!
容惜音将账本愤怒地拍在桌上,“这账是怎么算的!这么大的药店,怎么可能收支才这么一点点!”
段大富认真道:“不会错的,我每个月都会和掌柜的盘账,确实是这么多。这五十两,就够村里所有人过一年的,很多了。”
容惜音突然明白,为什么村民们的穿着和住所都那么朴实……到简陋了。
容惜音面无表情走出内室,站在药堂里,眼看着大富和壮壮热情好客地随手抓一大把药材给买主,价格随心情从一钱到三钱不等,
有的甚至不收钱……再看看旁边破破烂烂的桌椅板凳,洗到发白的地板,处处透着淳朴的贫穷气息。
“小姐,这是刚赚的五钱!”段壮壮手里捧着五钱银子,笑容灿烂得像个傻子。
容惜音泪都要下来了。
怪不得容曼琴要帮他们联系医馆卖药材,而不是直接开个店。
这是一群铁憨憨啊!
容惜音抹了把脸,夸道:“厉害厉害,都知道赚钱了,收好,不然别人就会你有多穷了。”
段壮壮和段大富颇受鼓舞,相信以后在小姐的带领下,仁济医馆一定会发扬光大的!
容惜音啥也没多说,带着薄薄的账本回府了。
然后独自坐在院子里自言自语。
“不行,容惜音,你不能管,这可是一群铁憨憨啊!”
“你还有没有良心?他们那么信任你,还替你保存容曼琴的东西,你现在就是想做甩手掌柜咯?”
“话不能这么说,那是他们欠容曼琴的,两清而已!”
“你也说那是他们欠容曼琴的,他们欠你了吗?你别忘了,你不是真正的容惜音,你不觉得惭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