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世代行医,所住的宅子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占地大概只有国公府的一半,布置也不奢华,但花草繁茂,雅秀古朴,走在其中少了几分尊贵威严,却多了些闲适舒畅,通俗来说,更有家的感觉。
东院是主院落,容家人大部分都住在这,容院首贵为一家之主和当朝国手,也不过是占了一个套间,客室、书房和主卧相连,一眼望尽。
容惜音打量完布局,更确定容院首是个外冷内实的人,这种人固执是固执了点,但并不难接近。
“我不是说谁都不见吗?”
严厉古板的声音从小书房传来,容惜音思考了下,决定下猛药。她将一根金针扎在自己的穴位上,气色当即以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觉得效果差不多了,便迈着虚弱的步子走进小书房。
“容院首,是我。”
容素德听到声音就沉下了脸,“谁让你进来的?”
“是我自己要进来的。”
容素德抬头,正待发火,看到容惜音的脸色后不由得皱起眉头,“你……”
容惜音体力不支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虚弱浅笑,“我知道容院首不愿意见我,放心,我打扰不了您多久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皇上要我替公主解毒,我只能以
身试毒,只是想不到这毒这么厉害,”容惜音咳嗽了两声,“我活不过半个时辰了。”
容素德惊愕,顾不上再假装自己繁忙,快步走到容惜音旁边,“快让我看看你的脉象。”
容惜音伸出手,容素德把完脸色骤变,将死之脉!
容素德不敢置信,“谁让你以身试药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容惜音嘴唇苍白,轻轻自嘲,“死了也好,反正没有人想让我活着。容院首,我来只是想见您一面,我走了。”
“你不许走!”容素德哪里还有老成持重的样子,完全是为痛失外孙女的老人,“是我糊涂,失去你母亲的时候我就后悔了。音音啊,原谅外公,外公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你救回来!”
容惜音看着容素德的样子,有点心虚,但做戏还得做全套,“那,我能喊您一声外公吗?”
“能,能,音音,外公等这一声等很久了。”
“外公。”
“外公这就进宫找皇上要天山雪莲,公主没事,音音也会没事的。你等着外公!”容素德说着就要往外走,而此时容有济和容有声已经进来,看到自家古板严厉老父亲姿态全无的样子,一时间仿佛见了邪,都呆愣在场不知道怎么反应。
容素德怒道:“音
音都这个样子了你们当伯父的为什么没早点接她回来?!音音要有事,你们也别待在容家了!”
容有济和容有声一脸懵,音音有什么事?看着脸色红润、唇红齿白、眉目生盼的,好得不能再好了呀!
“你们这是什么……”
容素德的声音在转身看到站着的容惜音后,戛然而止。
容惜音手里拿着一根金针,笑容灿烂,“外公,想不到您这么在乎我啊,我还以为您真不要我呢。”
“……容惜音!你太不像话了!”
容素德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暴跳如雷。
容有济觉得,平静的容府以后恐怕有得热闹了。
容惜音也知道自己玩得有点大,连连道歉,容素德的气这才消下去一半,“你说,究竟是谁给你出的额主意,是不是他们?”
容素德指着容有济和容有声,容有声自来怕容素德,一听这么大锅要砸下来,当即就像否认,但随即被容有济踩住了脚。
瞎子都看得出来这是容院首在自己找台阶下呢。
容有济苦笑道:“是我们给音音出的主意,还请父亲原谅。”
“好,你们两个今晚去祠堂跪着,不满两个时辰不许吃饭!”
“是。”
容惜音望天,这锅总要有人背嘛。
“外公,大伯和二
伯知道错了,您消消气。”容惜音扶着容素德坐下,“不过有一点我没骗您,毒确实是公主所中的毒,我想出了几味药还需要您参详参详。”
容素德经过刚才那一遭就知道容惜音的医术,比起她母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欣慰和自豪。
容素德对容有济和容有声板脸道:“你们去跪着吧,别在这里打扰我和音音研究药方。”
容有济、容有声:“……是。”
“大伯、二伯,慢走哈。”
“……”
呵呵。
吃饭的时候容家人悉数到场,容惜音也顺便认了认人,容家没有纳妾的传统,人员结构相对简单。大伯母体弱贤淑,只生了个儿子容一贤;二伯母精明利落,生了两个儿子容二鸣、容三青,此外还有旁支送来主家培养的容四怀、容五文、容六秀。
容三青热情道:“音音你只要记住我是三哥,他们是大哥、二哥、四弟、五弟、六弟就行了。”
容惜音笑着挨个叫过去,收获了一片晶晶亮的激动目光。
还是女娃好,又软又甜又贴心,不像那些硬邦邦的臭小子。
大伯母和二伯母看着容惜音,心里已经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