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盯着信看了好半天,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任何一个字,不由得闭上双眼沉默不语,同时捏了捏疲惫的眉心。
刘氏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两家之间好像没什么深仇大恨吧?
难道是刘氏还在因为上次为女儿提亲,被大哥拒绝的事生气,所以想利用赌坊这个操作以泄心头之恨?
不不,先不说没做成儿女亲家那次的事儿,至不至于让刘氏记恨这么久这么深。
单说刘氏那么一个端庄娴雅的贵妇,居然做起了赌坊生意这件事,其实更奇怪好不好?!
要说刘氏开个珠宝店、脂粉店或成衣铺子之类的,顾瑾还觉得挺附和人物性格,灰色产业真的和刘氏那张端肃娴静又颇有几分傲骨的脸太违和了。
究竟什么事儿能把一个人刺激得这般性情大变?
还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想不通,还是想不通……
顾瑾连连摇头,纤细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中国结。
“咦?”然而就在这时,却听细心的玉叶道。
“小姐,这封信后面还有一张,小姐刚才忘读了。”
顾瑾闻言,瞬间睁开眼,急忙去看那险些被遗落的信息。
她就说嘛,阿翎办事儿一向靠谱,不应该不给个解释的。
然而这么一看,顾瑾却更加茫然了。
因为这张纸上,写的竟然是定远侯府大老爷古怀和外室柳儿那二三事…
…
刘氏一把年纪,突然得知老公在外面养了个情人,情人还给老公生了个年纪不小的孩子,的确够让一个温柔正直的女人黑化。
可是古怀居然有外室?
原著也没写啊!
顾瑾脑袋瓜卡壳的往椅背上一靠,有那么一瞬间完全放空,什么想法都没有。
但事已至此,缇督府的调查不可能出错,赌坊的事情也不能一直腾着,终究要解决。
就是究竟该怎么解决好呢?
顾瑾在情理上同情刘氏的遭遇,体谅她的心情。
刘氏现在的状态,肯定是看什么都不爽,和所有黑化女主一样,凡是曾经给她使过绊子、给她白眼儿,以及没按照她的想法做事的人,都要遭受疯狂的报复。
但同情和理解,不代表赞同,不代表自己就要以德报怨。
毕竟在刘氏上门替女儿说亲这件事上,顾瑾认为自家没什么地方诟病的。
首先,商量亲事那天,只有古怀刘氏夫妇、古晟周氏夫妇,和她爹娘以及三个哥哥在场,此外没有任何一个外人,丫鬟都没有的那种。
这些人都不是大嘴巴,不会到处嚷嚷一些有得没的,影响古瑜的名声。
其次,大哥那天的态度的确有些强硬,但要知道,大胤民风算比较开放的,允许长辈在婚前替适龄男女撮合相看。
相看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拒绝不喜欢的,进而
选出合心意的人啊!
毕竟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究竟合不合适,男女双方都有一定的发言权。
大哥遵从自己的心意,果断拒绝了不合心意的亲事,这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为了照顾刘氏的面子,一句明白话不给,故意拖着女方,难道这才是会办事儿吗?
再者,据爹娘和三哥亲口所说,大哥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硬后,立刻道歉了。
并爹娘紧接着表达了歉意,她后来也帮着圆场,刘氏自己更是态度特别好的表示了不介意。
你说你要是不满意,就当场提啊,何必背后搞这些阴人的手段?
拒绝婚事和拉踩艳压,将大哥二哥未来的仕途放在了风雨飘摇的位置,两件事的轻重也未免太偏颇了吧?
顾瑾捋清了这些,终于做出了决定,脸色沉吟道。
“玉竹,你再派人给督主传个口信儿,让他不用管刘氏这码子事儿。”
“还按照之前和我商量好的,公事公办即可,该打的脸必须要打。”
“只不过可以先稍微收着点力气,不用彻底打得张老三这几家赌坊开不下去。”
“等春闱这码子事儿忙叨完,定远侯府应该会请我们家过去聚聚,联络联络感情,到时候我亲自和刘氏面谈。”
“毕竟先前那些年我在侯府,刘氏从没给我找过麻烦,甚至还有几次帮我打了圆场,去年生辰
宴就更不用提了,刘氏是第一个主持公正的。”
“我不希望和她的关系闹得太僵,她现在情绪不正常,要是能疏导开解开来,显然是最好不过的。”
“不过当然了,前期咱们该给的警告也要给足,只有让她知道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小孩子,而是一个真正的商人,后面见面的时候,她才能正视我,好好听我说话。”
“行了,就这么传给督主吧。”
“是。”玉竹默默记牢顾瑾要表达的中心思想,立刻福身退下。
“嗳等等……”不过玉竹刚走到门口,却听顾瑾又叫住了她道。
“把咱们库房里的精油皂、护肤品套装,还有面膜纸,顺便让人给督主带去一套。”
“尤其精油皂,多给他加几块,他那边用完了记得随时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