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左手边,跪着刚刚因为争辩什么,而又气又急、脸红脖子粗的古怀。
女子右手边,还跪着个年纪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一身喜庆的冬衣,容貌上随了母亲,十分白净秀气。
老夫人神态威严,端坐上首处,刚刚明显是对下首跪着的三人发了火儿,这会儿还有点没缓过来,胸口剧烈起伏着。
那母女俩似乎被这阵仗吓坏了,身体不由自主轻轻颤栗,并下意识的朝古怀那边靠,以寻求庇佑。
女子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哪怕哭肿了眼、眉心拧成一个疙瘩,也还是好看的。
哪里像她,年过四十,青春早已不在,生最后一胎的时候还伤了身子,日子又过得不尽如人意,早早人老珠黄,毫无吸引力。
这不,肉眼可见的,古怀原本还对着老夫人满脸郁气的表情,在看到身侧可人儿的时候,瞬间就变得温柔起来。
大夫人刘氏见状,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不就是他的丈夫偷偷在外面养了女人,还生了孩子,被婆母知道了么!
而且大夫人记忆力一向不错,一眼就认出了那绿衣女子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很是眼熟。
分明是前阵子古雪澜因为得了太后青眼,太后赏下来的料子,古雪澜一个人穿不完,外加不喜欢那个颜色,所以分给他
们大房和三房的。
自从上次生辰宴,大夫人见识了古雪澜的心狠手辣,就对其敬而远之,连带着古雪澜送来的衣服料子也不想用。
而且大夫人毕竟上了年纪,穿不了太鲜亮的,绿色又不是当家主母该穿的,女儿古瑜日后也要嫁给人做正妻,绿色用不到,那批布便让她放在库房落灰去了。
但很显然,本应在库房的东西,眼下却穿在了一个外室身上。
究竟是谁拿去的,用脚指头想都能想清楚。
然而很奇怪的是,大夫人昨天晚上,还在因为夫君的几句话而伤心落泪,甚至被气到晕厥。
眼下见到这更加刺激的一幕,心中竟然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笑自己这么多年来,竟然是如此愚蠢,居然把心挂在这样一个家伙的身上!
不过好在她及时醒悟了。
狗男人算什么?
有钱、有权,自己过得舒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刘氏心中冷笑,看那矫揉造作的女子,简直和在看一只蝼蚁没什么区别。
不过有些东西,不在乎归不在乎,既然是属于她的,那么旁人想要拿去用,就必须先经过她的同意。
不问自取是为贼,对待偷儿,有什么可手下留情的?
这么想着,就见大夫人顿时演技上线,身子一晃,嘴唇发抖,佯做被眼前一幕刺激到了的样子,随时可能摔倒,同时颤
声问道。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氏昨天被气得不轻,晚上也能没休息多长时间,身体还没恢复,本就苍白的脸色,让人见了就忍不住心疼。
而且刘氏本身演技也很不错,以前只不过是不屑用而已,如今演技与天时地利结合,简直将一个惨遭夫君背叛、备受打击的弱女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快……快扶着点秀雯,别让她摔了!”
是以老夫人见状,都跟着心头一阵抽痛,顾不得自己的气息也没喘匀,便急急派人去照顾大儿媳。
因为之前在处理丑事,未免丫鬟婆子碎嘴子乱传,所以屋子里面除了老夫人、定远侯古晟,古怀三人外,只留了邢嬷嬷和青霜伺候。
古晟一个男人,自然不方便去照顾大嫂,而古怀那三个明显靠不住。
所以老夫人这么一开口,年纪轻腿脚麻利的青霜,便急急跑到了刘氏身边,动作轻缓的扶着‘摇摇欲坠’的刘氏坐去一边歇息,还倒了杯温水帮刘氏顺气。
刘氏缓缓喝了两口水,但精神头仍旧不大好的样子。
目光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紧紧搂在一起的那三人,仿佛有说不出的委屈,但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顿时将那种委屈再次推向了高潮。
那绿衣女子不知道刘氏是演的,见刘氏被气得不轻,心中很是得意。
在古
怀看不见的方向,特意扭头挑衅的朝刘氏撇了撇嘴。
那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心思竟然也深沉得很,瞥向刘氏那一眼,阴冷得像是一条躲在阴沟里虎视眈眈的毒蛇。
刘氏见状非但不怕,心中反而更觉有趣。
这女子若真是身世凄苦、被迫委身于有妇之夫的人,刘氏还真不大能下得去手。
现在好办了,大的小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也完全不必留手!
正好日子挺无聊的,多了两个送上门的玩具,真是老天爷都向着她!
这么想着,刘氏演起戏来更上心了,眼中泪水悬滴欲泣,要掉不掉,更显伤心难过。
青霜与刘氏站在一起,刘氏能看到的,她也看得到。
毕竟是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大丫鬟,青霜一个眼神儿,老夫人立刻就明白了。
老夫人本来就心疼大儿媳,大儿媳来之前那翻简短的问话,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