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有这等事?”梅妃闻言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咱们的人看清楚了吗?那人真的是血剑?”
“子午关是处交通要道,人流量很大,偶尔有长得相像的人出没其实并不见怪。”
“而且血剑要是真的去子午关有任务,肯定要进行伪装,恐怕不是咱们能轻易辨认出来的。”
“尚儿你一直怀疑顾瑾,所以对这种消息格外留意,可别是捕风捉影的搞错了?”
“这……”对顾瑾的怀疑得不到认可,百里尚自然不会很舒服,但百里尚又是个能听进去别人意见的人,所以倒也没忙着反驳母妃,而是仔细琢磨了一下。
“这个消息的确存疑,报告上语焉不详,有搞错的可能性。”
“但如果没有搞错,顾瑾根本就是缇督府安排好了顶替圣女身份,并试图通过和我们接洽,慢慢调查、寻找证据,再将我们一网打尽,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此事干系重大,儿子不敢独自做主,不知母妃您有什么想法?”
“尚儿你的顾虑母妃都懂。”梅妃显然也是个周全的性格,很慎重的分析道。
“之前不知道子午关的事,现在知道了,那么对于顾瑾和缇督府,就的确不得不防。”
“至于究竟该怎么防,咱们不如通过现有信息反推。”
“如果顾瑾真的是假冒的,那么她
这么久以来都没有露出明显破绽,显然伪装得很成功。”
“如果我是支持背后支持她的人,这个时候肯定要求稳为主,行动越少,让人抓住的把柄越少,就越对顾瑾坐实身份有利。”
“那么近段时间,就不应该派人去子午关这么明感的地方。”
“他们既然派人了,无疑不是在说明,子午关有什么很重要的线索,对顾瑾身份的稳固一定是致命性的打击。”
“所以我们不如也派人去子午关附近找一找,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先一步找到关键点。”
梅妃不愧是能在后宫多年屹立不倒的任务,分析得头头是道,百里尚一副受教的样子连连点头。
“母妃放心,这件事交给儿子来办!”
“可是母妃,你刚刚只说了其中一个可能,万一咱们真的冤枉顾瑾了呢?”
“那还不简单?”梅妃优哉游哉的靠在椅背上,看了看自己新涂的漂亮指甲。
“尚儿你派人去子午关,不影响咱们同时派人联系顾瑾。”
“顾瑾如果真是圣女,在咱们大胤腹地遇袭不说,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传消息又被我们无视,有点脾气也是正常的。”
“咱们把态度做的足一些,给她一个大大的台阶,她没什么理由继续闹,这事儿慢慢也就糊弄过去了。”
“而且借着和顾瑾沟通的机会,
咱们还能继续试探她的虚实,看看上次暗号的事儿,究竟是她根本没读懂,还是错过了时间。”
“等暗号的事情搞清楚,子午关那边究竟有没有问题,也该查明了,也就能沉底知道顾瑾是不是真圣女。”
“对了!”说着,梅妃的音调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一双精明的妙目也变得危险起来。
“母妃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尚儿你刚提起过,顾瑾一家被本家除名后,搬到了顾家私房菜馆对面的酒楼。”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酒楼原本应该是柳尚书家的产业。”
“前阵子赵家独子被缇督府抓紧去,求到柳尚书,柳尚书找督主谈判的时候被剥削过去的,怕这事儿传出去不好听,才说成了酒楼老板赚够了钱回老家享福。”
“当时母妃没太在意这件事,觉得左不过就是个饭馆子,但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督主和顾瑾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了。”
“赵家一直充当我们和南疆的传声筒,赵进虽然知道的机密不多,但被抓进缇督府祸害得不人不鬼,一点东西都不透露出来,也不现实吧?”
“嘶……”这话不由得让百里尚倒吸一口冷气。
“而且柳尚书还专门为了赵进去和督主求情,虽然理由当时编得挺用心了,但堂堂尚书为了一介庶民求情,也的确不可能不让人多想。”
“也就是说,在缇督府那里,无论顾瑾是真圣女还是假圣女,赵家与柳尚书同南疆勾结的事,都极有可能都暴露了!”
“没错。”梅妃道。
“若顾瑾是真圣女,情况就成了圣女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事实上却是缇督府在利用她来接进我们,我们需要提醒她提防督主。”
“若顾瑾是假圣女,那么事情前因后果就应该是赵进和柳尚书先暴露了,碰巧真圣女遇袭后下落不明,这才让顾瑾假扮,缇督府和顾瑾,我们都要提防。”
“所以言归正传,派人去子午关暗查,还有派人接触试探顾瑾都要抓紧时间同时进行,而这个负责和顾瑾接洽的人选,就柳尚书好了,我们千万不要出面。”
“如果和顾瑾是误会,那么一切都好,顾瑾一旦有问题,事情闹大了,就推柳尚书出去背锅。”
“他在朝中地位不低,够分量,足以平民愤了。”
“哪怕他女儿是定南王妃,是本宫的嫂子又如何?大不了让大哥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