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响,饶是最近瘦了许多,赵氏砸在地上的声音依旧响亮。
也不知道是她倒霉,还是恶有恶报,倒地的姿势和之前陷害顾子浩假摔的时候如出一辙。
额头本已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粘稠的鲜血很快将地面染红,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显得尤为刺目。
“呀……”
就站在赵氏身旁,前一刻还和赵氏同仇敌忾,对顾瑾三兄妹怒目而视的顾老爷子,顿时吓了一跳,尖叫出声。
不过他回过神后非但没有急着救人,反而像是担心鞋子被鲜血染脏,嫌恶的后退了好几步。
然后慌乱之下,左脚拌右脚,狼狈的摔倒在地,好半天爬不起来。
顾子浩的官司问题虽然解决了,但一直记着老妖婆之前碰瓷的事儿。
见老妖婆自食恶果,害人不成反害己,以同样的姿势摔了个脑袋开花,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如果不是街上还有些来去匆匆的行人,还有看热闹的邻居,他恨不得仰天大笑三百声,以示庆祝。
不过虽然不能表现得太过火,顾子浩还是语气微妙婉转的‘关切’的问候了一句。
“哎呀,顾老夫人怎么突然昏倒了呢?需不需要我们帮忙请大夫啊?”
已经晕倒的赵氏不可能回答,顾老爷子摔得腰酸背痛、自顾不暇,也根本不是真心关心赵氏这个继妻,
自然更不可能回应。
而顾文豪和顾子明之前见鞋拔子和猪腰子态度强横,还以为顾子浩肯定回不来了,这两个懒蛋下午的甚至没去县衙,留下来看店了。
所以这时候见顾子浩几人不仅平安回来了,还受到缇督府的庇佑和老百姓的支持,脑子一直懵懵的,也就没什么心思回应顾子浩的讽刺挖苦。
足足让赵氏在冬日寒冷还积了雪的地面待了两三分钟,二人才在吃瓜群众不满的吐槽中回过神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我娘/祖母抬回房间,打盆热水清理伤口,再好好包扎!”
顾文豪和顾子明颐指气使的使唤店里伙计,自己亲娘/亲祖母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懒得亲自帮一把,心肝儿黑得也是没谁了……
顾瑾就知道二房一家都是唯利是图、不可交托之人。
总算分家单过了,从今往后再也不必和讨厌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就让二房的人自己跟自己闹腾去吧……
顾瑾唇角微勾,笑容发自内心的欢欣鼓舞。
“看来顾老夫人那边不必我们帮忙了,咱们还是忙自己的,赶紧把东西搬进酒楼吧!”
“顾老夫人一向最看重私房菜的生意,一直想开设分店,将顾家私房菜的美味发扬光大。”
“之前一直没遇到合适的店面,赶巧我们大房阴差阳错的有了自己
的店面。”
“还是大哥说的对,对方不仁我们却不能不义,我们决不能让私房菜的手艺砸在我们这里,我们要好好开店才是!”
顾瑾这么说显然也是故意气顾子明等人,见对方果然因为担心被抢生意而愤恨扭曲的表情,却又畏惧于缇督卫不敢发作的憋屈样儿,顾瑾的笑容都更加真诚了。
然后就再也没去管二房几个渣渣的心路历程,顾瑾三兄妹在缇督卫们的帮助下,热火朝天的搬起了家。
血刃身为副督主也亲自上阵,还趁着搬家时乱糟糟的场面,找机会和玉叶搭了好几次话,满足了一下多日的相思之情。
可惜钱氏早早回了府,没能看见……
而酒楼没有营业的这十来天里,大部分厨子伙计虽然都放假回家了,但还留了少数家远不方便回去的留守。
酒楼里有人住,有人气儿的地方脏不到哪里去。
这些伙计们见到了新东家,为了在未来‘衣食父母’面前留个好印象,日后升职加薪什么的,纷纷出来帮忙搬东西。
再加上缇督卫小伙子们干活麻利,这个家很快就搬好了。
而且这间酒楼果然是低调的奢华,后院供店主和家人居住的房间,不知道要比顾家私房菜馆好多少倍。
单是顾瑾分到的新闺房,就比之前的大了一倍,更不要说一家之主顾文杰夫
妇的主屋,还有顾子清、顾子溪和顾子浩三兄弟的房间了。
赶巧的是,顾瑾和玉竹玉叶刚刚亲自帮爹娘的东西归置好,陪媳妇回了趟临县娘家的顾父和穆氏,就踩着宵禁的时间点儿回来了。
“爹、娘,快看看咱家的大酒楼,可气派了!”
顾瑾站在顶层一个位置最好的雅间,推开窗子,开心得朝楼下挥了挥手。
顾子浩这个皮猴子,更是直接从窗子探出了大半个身子,欢快得像个转不停的陀螺。
“爹娘别愣着了,你们没看错、没做梦,咱们一家被从族谱除名了,这是咱们的新家!”
早晚各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白天还费了不少心思应付穆家亲戚的夫妻俩,这个时候精神头都有点不够用。
本来见儿子女儿出没于对门酒楼,已经很惊讶了,紧接着又听子浩把被除名一事叫唤得这么欢快,脑子顿时更不够用了。
这都是什么情况?
他们不在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