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气氛凝重,秦廉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已是满头虚汗。
眼前的皇帝虽然年轻,可他忘了,再年轻他也是皇帝。他怎么就不记得了,能爬上这个位置的人,没有一个会是简单的。
帝王君心,最是难以把握的东西,自己竟会觉得,他劳苦功高,皇上不敢对他如何。
现在,这古玉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是从秦静淑的棺木里找到的。他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秦静淑嫁了人,做什么,都和秦家没有半点瓜葛,那也要皇上愿意相信才行。
可看皇上刚才的反应,似乎已经认定了,这秦氏将凤凰古玉偷偷拿走,当成自己的陪葬品,就是秦家的责任。
秦廉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哑巴亏,甚至不知道,这天降的横祸应该算在谁的头上。
昨夜惊雷,真的就这么巧合,将秦氏的棺木给击中了?
秦廉可不相信什么天象之说,若此事是向着秦家来的,恐怕还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风清扬,这古玉是从秦氏的棺木里找到,由风清扬送到皇上面前,也是他认定,这古玉就是真正的凤凰古玉,并非假
货。
可能证明真假的也没有其他人,固然是他风清扬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果他有意将这件事情算在秦家的头上,想拉着秦家下水,乘机打压,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难道真的是风清扬吗?
秦廉心里这么想,话却不敢说出口。此时过多解释,反而画蛇添足,更加引起皇上的疑心。
还有另一种可能,那边是,想对秦家动手的人,正是他面前,九五之尊的皇帝。
如今皇帝坐稳了位子,就应该慢慢收回自己的权利。秦家如今站在风口浪尖上,皇上若是想动手,非要怪在他的头上,自己也是百口莫辩。
只是他想不明白,如果想找秦家的麻烦,为何要这么做?
他们完全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将军府搜出凤凰古玉,自己也无话可说,皇上要治罪,自己只能认着,可不像现在这样。
秦廉见皇上一直没有出声,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胆说道:“皇上明鉴!老臣的姐姐已经出嫁多年,人在丞相府,和老臣来往并不多,就算姐姐有什么想法,甚至做了什么,老臣也管不住的。那……都是风家的家务事了,老臣不能过问的。”
“按
照秦将军的意思,这秦氏生前做过什么,那也是风家的责任?”
“丞相自然有管教不严之责。再者,姐姐是老臣的长辈,老臣岂敢管束或者教训,自然是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的。此事,老臣真的不知,还望皇上能够明鉴。”
墨凌霄心中冷冷一笑,秦廉狡猾得很,到现在,将自己和秦氏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恨不得连这些血脉关系都是假的。可见,即便是亲姐弟之间,到了关键时候,人的本能就是自保,没有什么帝王家和寻常家的区别。
人都是一样的,只会自私地考虑到自己的感受!
“秦将军说这样的话,实在让朕意外。那可是你的姐姐,人都已经不在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要为你姐姐的声誉争取一二?甚至没有想过,这古玉是真还是假。”
虽然这东西是风清扬呈上来的,墨凌霄还是有些不信任。这些个老臣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谁都不敢轻信了。
前些日子风清扬才被自己训斥过,如今,他想借着此事打击秦家,也未尝不可。
墨凌霄考虑了很多,对手头上的东西,也是半信半疑。当然,如果这古玉是真的,他自然高兴。若是假的
,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回皇上的话,这东西是丞相送到皇上跟前的,丞相大人想必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诓骗皇上,这可是大罪。既然丞相说,这古玉别在了老臣姐姐遗体的腰上,被当做了陪葬的饰物,想必不会有假。只是,这东西出现在姐姐棺木中,为何丞相一点都不知情呢?”
秦廉故作疑惑,想要诱导皇上,将罪责归在风清扬的身上。
就算他和秦静淑是姐弟,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限于此,再无更多的纠葛。嫁人之后,他们之间来往本来就少,如果只因为有点血亲关系,就要借此算在秦家的头上,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哪怕皇上要这样治罪,秦廉也不会就这么认命的。
“秦将军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丞相大人早早就知道了?”
“此事,老臣不敢确认。不过,皇上细细想来,应该就会觉得,其中甚是蹊跷。葬礼都是风家人办的,老臣也只是去观礼吊唁,其他的事情并没有插手,更何况是整理姐姐的衣冠。丞相大人是秦氏的夫君,怎会连秦氏有什么陪葬物都不知道,这不是太好笑了吗?”
说来说去,这事又回到了风清扬的头上。
“这封棺之前,是谁将这东西塞进去的尚未可知。皇上若因此觉得是秦家有了歹心,不再安分,老臣伤心不已。愿意解甲归田,向皇上证明,老臣一家人是无辜的,绝无二心。”
御书房里顿时沉默了,墨凌霄等的就是秦廉这句话。只是,他不会让秦廉就这样告老还乡。秦家势力盘根错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