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岚依的话来来回回在风清扬脑海里回荡着，回去后，他便沉默寡言，又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玉莲一心都在孩子身上，朝堂之事从不过问，也没有追问什么。

当天晚上，他竟做了梦。

梦见当年，秦氏诬陷柳氏，柳氏还是站在那树下，低眉浅笑，看到他时，突然哀怨了起来。

问他：“清扬，你为何不相信我？清扬，你为何要负我？你可知道，我等了你一辈子，为何要这样对我？”

梦里，柳氏抓着他的手，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他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时候，秦氏出现在了另一边，拽住了他。和活着的时候一样，她还是那样盛气凌人，一身明亮的玫红色裙褂，鲜艳美丽。

她朱唇轻启，却没有一句服软的话：“你这个不祥的女人，难道要害死整个风家才甘心吗？老爷，你一手将风家经营到现在，你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难道要因为这个不祥的女人，放弃整个风家，做个不孝子吗？”

风清扬拼命摇头，他一生奋斗，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地位，怎么能轻易就被毁掉。

他毫不犹豫松开了柳氏的手，看着柳氏伤心痛哭，心里又愧疚。

宫人一道圣旨：“风清扬，丢失先

帝御赐之物，凤凰古玉，破坏我大渭和沧溟两国交好，罪无可赦，朕决定，将其满门抄斩，以儆效尤！卿此！”

风清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子女们都哀怨地看着他，甚至痛恨他。因为他，断送了整个风家，连他的老母亲都在责怪他。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风岚依，她站在远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风清扬挣脱开旁人，想要找她求救，冲了过去，却扑了个空。

“岚依！你在哪里？救救为父，救救为父！风家不能满门抄斩，风家不能就这么完了。岚依，你救救我。”

“这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身后传来风岚依冰冷的声音，等他回头，却看不到人。他只听到风岚依的声音从远处飘来，看着自己的手，不知为何，突然沾满了血。

他害怕极了，抬头看时，满地尸体，全都是风家的人。

“不是的！不是我，不是我。不会这样的！不会的！”

……

风清扬大喊着从噩梦中醒来，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房间里漆黑一片，他丝毫感觉不到。梦里的种种还那么清楚，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什么都没有。

原来，这一切都是梦。

可是，那个梦太真实了

。那些声音，好像就在自己的耳边，还没有走远。

恍惚间，他许久都未曾回过神来。

玉莲悠悠醒来，见身边的人竟然坐起来了，看样子吓得不轻。她迷迷糊糊起身，关心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老爷？”

“不是我！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风清扬突然一惊一乍，将玉莲推开了。玉莲吃痛，风清扬这才清醒过来。

“玉莲……你没事吧？”

玉莲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摇了摇头：“老爷这是梦魇了吗？妾身去给你倒杯茶，压压惊。”

风清扬点了点头，玉莲起身掌灯，倒了水伺候他喝下，又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满头大汗，很是担心地看着他。

“老爷如此精神恍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不是沧溟使臣嚷嚷着问凤凰古玉的事情。这么久了，凤凰古玉都不知道在哪，若是皇上追问下来，风家难逃罪责。”

“老爷，船到桥头自然直。若只是因为一个死物，皇上就治了您的罪，文武百官也会心寒的。老爷莫要担心这么多了，风家有祖宗庇佑着，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老爷精神恍惚，不如，明日妾身陪老爷去德善堂看看。潇王妃如今医术也还可以，让潇王

妃帮老爷看看，妾身也好安心。”

风清扬想来，自己这样精神恍惚，去看看也好，就当是给自己买个安心好了。

“如此，也好。开些安神的汤药喝下，大概就不会梦魇了。”

虽然这治标不治本，可悲噩梦缠身，实在痛苦。

他突然想起，玉莲和风岚依关系还不错，兴许，她知道些什么。

“玉莲，我问你，如今，对你而言，谁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玉莲见风清扬如此严肃，开始紧张了起来。

“老爷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问起了这些？”

“我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

“自然是老爷对妾身而言最重要，还有，妾身和老爷的孩子。你们是妾身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既然如此，我问你的话，你不许对我有所隐瞒。”

玉莲点了点头，却感觉，怕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你和凌王妃以前关系就不错，她也很信任你。我问你，你在她那里，有听过她说起凤凰古玉吗？或者，和凤凰古玉有关的。”

风清扬还是不相信，风岚依不知道凤凰古玉的下落。就算凤凰古玉不在她身上，她也一定知道在什么地方。柳氏就这么一个女儿，那东西如此重要，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