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婉茹犯下大罪，若要牵连，整个风家都要获罪，墨凌霄却在想着，如何让风家的人对他更忠心。

秦家手握兵权，如今能和秦家相互约束的就只有一个风家，若现在牵连风家，秦家便会一家独大，这是最忌讳的事情。

墨凌霄当然不会傻到这么做，在秦灵萱面前，他表现得滴水不漏，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他便让江峰把风清扬留住，传到御书房，单独谈话。

平时有什么要紧事，那也是皇上身边的宫人来传话，今日换做江峰，风清扬精明，便觉得今日之事和往常不同，格外小心些。

一路上，他旁敲侧击问了问江峰，只可惜，江峰的嘴巴太严实，什么都不肯说。

“风大人，皇上的心思，不是我们做臣子的能够随意揣测的。风大人是朝中重臣，皇上召见，定是有要紧的大事情，属下又怎会知道？说白了，属下也只是皇上身边一个跑腿的。”

“江大人谦虚了！都知道，江大人跟在皇上身边多年，您可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风丞相既然知道，皇上信任我，有些话，就更不能问，不能说了。”

风清扬一怔，这就明白了，江峰竟然在提醒

他，身为臣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在朝为官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年轻人数落教训，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也不再出声。他可是丞相，江峰再得宠，那也只是个侍卫，算不得什么。

一路到了御书房，江峰领着风清扬进去，皇上正在看奏章。见风清扬来了，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回皇上，风大人来了。”

“嗯！你先下去吧！”

江峰就这么退下了，整个御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墨凌霄不说话，风清扬也不敢出声。他毕恭毕敬行礼，跪在地上磕头。语毕半响，墨凌霄才不冷不热应了一声：“丞相，免礼。”

“微臣，多谢皇上。”

他这年纪也渐渐大了，这才跪了一会，起来时，膝盖竟有些吃不住，还好没有在御前失了仪态。

这些，墨凌霄都看在眼里。御书房里静悄悄的，墨凌霄认真看着奏章，将风清扬晾在了一边，风清扬在皇上面前伺候了这么多年，今日待在御书房里，竟有些心里发虚，摸不透皇帝的心思。

把他叫来了，说是有要事相商，可是他来了好一会，皇上都不说话。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风清扬一头雾水，

猜不透墨凌霄的目的。

墨凌霄拿着御笔在奏章上写下批语，时而皱眉，过了许久才将奏章收起来，没有继续看的打算。

他抬头看了看风清扬，这才笑道：“瞧瞧！朕也是忙糊涂了，竟然把丞相晾在这许久。”

“皇上言重了，伺候在侧，是微臣的福气。皇上日理万机，是难得一见的明君，这是我大渭百姓的福泽。”

墨凌霄点了点头:“朕自从继位后，才真正体会到了先帝的辛劳，日日夜夜，不曾休息过。位高权重，肩膀上的责任，也就更重了。朕只要想到，大渭百姓们的未来都在朕手里握着，便惶恐不安，难以入睡。只怕，没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如今我大渭境内国泰民安，百姓们可夜不闭户，这都是皇上的功劳。皇上无需多虑，如今百姓们无不称赞，大渭有一位英明的君主。”

“英明？”

墨凌霄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摸了摸自己左手的玉扳指，又摇头笑了起来。

“英明二字，说起来容易，要做到却很难。每做一个决定，都需要深思熟虑。眼下，朕便有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不知该如何决策。”

“臣，愿为皇上分忧。”

风清扬的心

安定了下来，总算说到了正事上，总比刚才那样，一声不吭要好。

太过安静，他大气都不敢出。

“风丞相素来公正，朕且问你，这欺君罔上，淫乱后宫，谋害太后，数罪并罚，该当何罪？”

风清扬一愣，一听，这便是后宫里，皇上的家务事，他想也没想，就说道：“这等大罪，哪怕皇上株连九族，凌迟处死，也不为过。每一条罪，都是诛九族的大罪，这等贼人，皇上万万不可姑息。”

犯下了这等大罪的人，必定是后宫身居高位的人，如今算算，多半是皇后。

风清扬正琢磨着，若是皇后倒台，是不是……他的婉茹就有机会了？

长女没有做到的事情，说不定，小女儿能够完成。到时候，风家才是真正无人能够撼动的大树。

他自然而然以为，这是皇后所为，还在为此高兴。

谁知道……

“风丞相一直如此公正无私，只是这次，如果按照丞相的意思，才难办。”

“皇上，正因为对方位高权重，皇上才更应该秉公处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然，旁人看在眼里，只会觉得寒心。明君者，自然要公正廉明，不偏不倚。”

“丞相，不后悔？”

“微臣行的正，坐得端，绝无半点后悔之心。”

“很好！朕之前还不知道该如何跟风丞相交代，有了丞相这句话，朕可就好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