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走走停停,从定州归来,七七身边多了几个贴身侍卫,几人功夫虽不若以前的落霞,但是人多总比没有好。
此刻银鸽正端着一碗汤药对着七七说道:“夫人,您这一路上一直喝着这东西,你比问句不该问的,这到底是什么啊?”
七七脸上满是苦楚,看着此刻站在河边瞭望的擎瑾煜,低声说道:“这是女人小产之后滋补的药方,我……虽然他不说,但我知道,他心中所承受的煎熬并不比我少!”
“夫人,这件事,这件事不怪你的,都是唐家那个畜生造的孽,不然,不然小主子此刻仍安然的在你腹中!”
银鸽说着,眼泪已经啪嗒啪嗒的滚落下来。
七七摇着头,有些发呆的盯着远方说道:“是我的错,身为医者,我没能注意到自己的身体;身为母亲,我更是失职,这孩子,都是因为我,是我……”
“夫人,您,您就别多想了,您还年轻,总能替咱们家爷开枝散叶的,再说了……现在您这不也正在调养身子嘛!”银鸽安慰着。
七七叹口气,无奈的将苦涩的药水灌了下去,银鸽低声问道:“主子,眼下咱们就这么明晃晃的去药炉,您就不
怕三爷告诉皇上?到时候岂不是危险?”
“嗤嗤,我倒是还真想要他把擎玉昭那个畜生找来,不过,我想……他应该没这个胆子吧?”
“主子,你的意思是说?”银鸽有些不明就里的问着。
“你别忘了,一年前将王爷放走的人可是他,恐怕他现在藏着掖着都来不及呢!”
“可,可若是他被您逼急了,到时候若是,若是那皇上亲自出面……”
“嗤嗤,银鸽,你说南楚摄政王的谣言是什么来着?”七七微笑着提醒着。
“王爷?南楚的谣言?啊……您是说那个鹰钩鼻子蛤蟆嘴,草包肚子螺旋腿?”
“呵呵,可不是,你再瞧瞧眼前这位,若他现在告诉擎玉昭她是南楚摄政王,你说,那位会相信吗?”
“啊……主子,您可真是聪明,可是,可是那若是将来……”
“哼,这天下,他擎瑾煜想要,难道还怕区区一个身份?再说,不是还有那位皇太后,呵呵,不,现在该叫她太皇太后了吧?”
“……主子,其实我觉得吧,那太皇太后实在是不够聪明,如若不然,小皇帝也不会……”银鸽叹口气。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稚嫩的脸颊,虽
然他一开始并不想要当皇帝,可是后来,他却是在认认真真的学习如何做好一个皇帝,只可惜,他的一生始终是毁在了自己的母亲手中。
摇摇头,七七低声说道:“银鸽,无妨,日后王爷一定会替皇上报仇的!”
“主子,那咱们眼下是真的打算去药炉了?”
“呵呵,我说过吧?耀祖的东西,就算他不要了,也轮不到他凌墨轩那个杂碎来继承!”
“可小少爷说眼下老夫人那边……”
“哼,她本就如此,早些年与她良善,只不过是为了母亲好过,如今娘已经过逝,我要拿回属于耀祖的东西,她若识相,就继续做个称职的祖母,如果不然……哼!”
看着七七眼中冷漠的神情,银鸽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自从大夫人与主子腹中的小主子接连过世之后,银鸽总觉得眼前的七七多了份残忍,少了以前那份无忧。
这一日,车子摇摇晃晃的走在田园之间,七七撩开车帘,田中的水牛发出牟牟的叫声,眼见着农忙已经开始,七七笑道:“终于回来了!”
擎瑾煜顺着七七的视线看过去,低声笑道:“我还以为你凌家的药炉不会有人种田呢!”
“药
炉……是凌家最大的产业,也是凌家的宗祠所在,这里的人多数都是种药习医,但总要有人种田吃饭不是?”
“呵呵,到一派悠然,看得出这里的人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可话刚说到这里,眼见着路边冲上去一群人,叫嚣着将田里正在插秧之人踹倒在地,撸起袖子吼道:“种田?有钱种田,没钱交租金是不是?”
七七的眼神冷下几分,讥诮的说道:“谁说没受影响?我看这影响倒是多了……”
擎瑾煜看着七七的眼神,低声问道:“打算怎么做?”
七七漫不经心的伸手摸着母亲留下来的佛珠,而后残忍的说道:“闹大!”
擎瑾煜不置可否的挑挑眉头,冷声对着外面呵斥道:“没听到你们主子的话吗?”
那几个贴身保护七七的女子相互看了几眼,而后对着马车后面那几个地位比自己低的护卫们一招手,一群人呼啦超的冲了过去……
顷刻间鸡飞狗跳,马在咆哮,牛在乱叫,几个仗势欺人的东西被打趴在地。
七七抬眸看了擎瑾煜几眼,低声说道:“既然你身边有这么多人,当初为何要跟淇风回唐门?”
“七七,我并不想
让南楚陷入夺嫡之争;更不想……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这些人,原本打算这辈子都不会启用,但如今……”
那抹叹息,七七明白,若不是擎玉昭做的过分,擎瑾煜是真的与这天下并不多大的眷恋。
耳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