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璟神思恍惚,仿佛是陷入了回忆。
“你既然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那我就走了。”
“等等,阿茵,我想我是爱你的。不然,为什么每一个午夜梦回,我都会见到你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这么些年,我只做这一个噩梦。”
萧茵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她和他隔着血海深仇,说再多都显得苍白无力。但是,她还是想要反驳他的话,“夏侯璟,你懂什么是爱吗?如果爱一个人会亲手端上毒酒,如果爱一个人会灭她满门……那这样的爱未免也太让人心生恐惧了。夏侯璟,你并不爱我,
你做噩梦是因为你仅存的良知在惩罚你,折磨你。虽然,我并不认为你有多少良知。”萧茵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反身往牢门外走。
“等等!”
“还有话说?我却不想再听了。”
“给我一个痛快吧!用你的剑了结我的性命,我不想受辱。再说了,这本就是你我之间的事,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想亲自为你陈氏一族报仇吗?”
“夏侯璟,你的命自然有人会来收。”
“陈茵,如果你的父亲知道你现在这样没用,会不会死不瞑目啊?”
萧茵回眸看了夏侯璟一眼,“你忘记了吗?陈
茵已经死在你手里了。我是萧茵,是漠北李岷玉的妻子。”
“我被处死的那天,你会来看吗?”
萧茵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应该在漠北。”
“你竟然真的放下了。”夏侯璟惨然一笑,“这样也好,走吧,就当以前是噩梦一场。”
“我从来不喜欢做梦。”萧茵并不领情,只大步走了出去。
牢门外挂着一盏灯,摇晃的灯影下有一个高大人影伫立。萧茵温和地冲着那人笑,那人向她伸出手,她坦然地将手放进他的手掌,皓首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怎么了?不高兴了?”李
岷玉并不想探听她和夏侯璟说了些什么,但是对于她的情绪却是很关注。
“没什么,只觉得一个人的人心竟然那么参详不透,只为了一点点的嫉妒之心就可以毁灭掉那么多。”
“人惯常是会为自己找借口的,那是人本身就坏,怎么还能怪罪到被他嫉妒的人身上呢?”李岷玉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继续道:“而且,里面这个人不仅仅是坏,而且是蠢。有谁会嫉妒自己的爱人?珍惜还来不及呢!怀璧而不知珍爱,暴殄天物罢了!”
萧茵被逗笑了,“我从来不觉得你这么会讲
话。”
“你以后会从我身上发现更多的好。”
她扶着他的肩头,笑得直不起腰。
“走吧!我们回将军府,好好商量一下回漠北的行程。”
“好。”
两个人十指紧扣,走出了天牢。
可第二天,宫里边就传来了消息,说昨天晚上夏侯璟被人劫狱逃跑了。
天牢都有人闯得进去,这真是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
李岷玉作为临时的京都守备,自然要带人去查找逃犯。
萧茵莫名觉得有些不安,她去见夏侯璟,夏侯璟就逃跑了,这在外人看来岂不是跟她有瓜葛了。阿钊会不会也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