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心里边天翻地覆，萧茵却只能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跳起来，想要手刃仇人。

可惜，在没有任何胜算的当下，她还不能轻举妄动，她的性命宝贵得很。

想想也是好笑，面前的这个人，曾经是她心目中的清风朗月，如今却越来越面目可憎，甚至令人作呕。

夏侯璟没有等到萧茵的回应，也没有恼，而是自顾自地往下说，“朕很久很久以前也看到过一个女孩子在战鼓上跳舞，仿佛，她口中吟唱的就是那日你跳舞的曲子，甚至，你们的舞蹈也很相似！

只不过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充满了稚气，却也充满了锐气。她一跳完舞，就带着手下扫平了数倍于她的敌军，简直让人惊为天人！”

萧茵一开始还听不明白，可渐渐的，她听出来了，这位新登基的皇帝缅怀的竟然是他登基为皇帝的最大的踏脚石。多可笑，夏侯璟竟然会用一种近乎惋惜的口吻提起那个他亲手杀害的女子。这算什么呢？假惺惺给谁看呢？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看到她跳鼓舞的？为什么自己没有印象呢？

“怎么？你不好奇那个女孩子是谁，也不好奇她现在

在哪里吗？”夏侯璟笑望着萧茵，好像正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一样。

“臣女斗胆猜测，您说的是皇后娘娘吧？”萧茵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尽可能平静。

“怎么会呢？皇后万般爱惜自己的身体，怎么可能会习武，又如何会带兵上战场？”夏侯璟哑然失笑，轩辕月自恃高贵，如何肯降尊纡贵去混迹军营？也只有那个女子，从来视俗世礼教为无物，畅快淋漓地活着！

“臣女无知，请皇上不要怪罪！”

“你太过小心谨慎了，朕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

怕什么呢？”夏侯璟怅然若失，这个萧茵注定和她是不一样的。

若是她在他面前，从来是不怕他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洒脱，天不怕地不怕的，恣意纵横，那其实是他这个世家子弟羡慕至极的。

“皇上，昨日进宫时，臣女邀了莫四小姐结伴同行，还望皇上恩准莫姐姐一同留在皇宫。”萧茵忽然想起一事，觉得此刻提出来，好过让张公公去禀告。

“昨日是朕考虑不周，不该连夜宣你入宫，你定是吓到了吧？”

“臣女不敢。”

“朕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李将军收到紧急军情

，不得不即刻启程，离开京都，奔赴北卫战场。他留下你也是不得不为之，朕希望萧二小姐可以体谅一位为国尽忠的将士的铁血丹心。而朕也正是出于对李将军的爱护之心，这才将你接入皇宫。想着皇宫守卫森严，不会让萧二小姐处于险境。”

“臣女明白，张公公已经跟我讲过了。臣女定会感念皇恩浩荡。”

“无需多礼。”

“臣女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告知莫姐姐，此刻她定然要着急了。皇上容臣女告退。”

夏侯璟挥了挥手，道：“去吧！”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