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伏在喜堂冰冷的地面上,身上几大要穴都被金针封住,手筋脚筋全部被挑断,内息全无,动弹不得。周身上下大小不一的十余处伤口显示为不同兵器所伤,鲜血正汩汩流淌,在她身下渐渐蜿蜒成河,将红色嫁衣一点点地浸染成了深红。
“夏侯璟,你为何如此对我?”惊恐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她瞪大了双眼,黑色血泪从漂亮的凤目中不断涌出,在她那张芙蓉花般潋滟的脸上呈现一种近乎妖异的画面,让人不忍直视。
“今夜,陈府被灭,全族皆亡,为夫这是在帮你,让你好下去与他们团圆
,陈茵,你该谢我才对!”身着一袭红色喜服的昂藏男子俯身看向她,瞳色如墨,犹如幽潭。
她的视线被血雾阻隔,依稀能看见他无情薄唇翕张,吐出世间最冰冷的话语,那最后几个字宛如情人间的呢喃,却让她浑身发冷,如堕冰窖。
“不可能……我的父……”她倏然住口,如果父帅还在,怎会容人这般待她?
“你的父帅,喝光了他乘龙快婿敬的美酒!那酒你也饮了,滋味如何?”他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眼波微动,仿佛在回味将对手打入地狱的快慰。
“你……”她恨极,恨不能
将眼前人千刀万剐,却苦于身体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像极了任人宰割的案板鱼肉。
“我,我怎样?你父帅至少比你死得痛快!我割下了他的头颅,业已挂在皇都的朝天门,可供世人‘瞻仰’。”
“无耻小人!”血气在胸中翻涌,她的口中吐出更多的黑血,受尽折磨的身体越发冷凝。
“成王败寇!”他狂狷一笑,难掩志得意满,“更何况,我夏侯一族,于国危难之际,扫平乱臣贼子,力保轩辕皇室,这天下百姓自然归心。”
“夏侯璟!你颠倒是非黑白!”
“是非黑白?史书中只有
成王败寇,哪里来是非黑白!更何况,你敢说你陈氏一族,纯如白纸一张?怕是你那位名声在外的好父帅也不敢如此自夸吧!”
“你与我虚与委蛇这么多年,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却原来,你夏侯一族,竟不敢与我陈家正面一战?而你,堂堂夏侯家的世子竟也怕了我陈茵一个女子,哈哈哈……”
“怕?怎么不怕?战魂公主,神骑赤兔,掌中焰日,天下无敌!这天下,谁人不怕?可再怕也得守护皇族龙脉!让你借婚宴斩杀小皇帝得手,已是夏侯璟无能,但我必将大义灭亲,誓死保卫月公主
,万死不辞。”他说得冠冕堂皇,仿佛他的所作所为真的是替天行道一般。
“你把钊儿怎么了?”陈茵的胸中又是一阵血气翻涌,就连钊儿也……
“是你把轩辕钊杀了,否则,我又怎么会对爱妻痛下杀手?”他更把身子俯低了些,用手指将她额前柔细的发丝撩开,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食指慢慢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动作亲昵无比,眼神却冰冷依旧,“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待月儿。”
“月儿?不准你伤害她!”
“伤害?我怎么舍得?陈茵,你听好了,轩辕月才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